公鉏白:“?”
靳樨说:“已经准备散了。”
公鉏白登时沮丧地“啊”了一声。
“那就是大巫灵蒿。”臧初对漆汩说,“历任三朝,名义上虽是官吏之首,却几乎不参与政事。就像一个图腾,有些人说他是能动的青铜神像,若不是葛霄开始活动,大家伙儿兴许会将之抛至脑后也说不定。其实我还是觉得大巫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像……像不讨人厌的、慈祥的、大方的祖辈。”
大巫端坐,白发三千霜,垂在巫袍上,那袍子如深红色的乌云。
他浑浊的眼珠似乎已经不太能视物清楚,眼神飘忽,像是谁也没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倒真像个神明的化身。
葛霄老老实实地陪在大巫身侧,一点也看不出曾在靳樨院里暴怒砍桃树的模样。
“此玉名‘幸’,然而兵书里说‘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大巫说,“人生亦如此,幸,不一定会带来好结果。”
“父亲都这么说了。”太子懋对大巫彬彬有礼地躬身,“只能麻烦大巫着力安排,辛苦您。”
大巫叹了口气,拄着手杖在葛霄的搀扶下站起来,对肜王说:“祝我王万寿。”
肜王密章烂泥似的瘫在王座上,表情模糊而不可见。
站在阴影里的漆汩抬起头,恰好与正缓缓走向殿外的大巫对视。
那一瞬间,漆汩的心脏猛地停止跳动。
大巫的眼神明明如此一无所有,他却好像被一眼看穿。
——他知道自己是谁吗?
怎么可能?!
“怎么?”靳樨的声音传来。
漆汩回过神,道:“没什么。”
宫人众星拱月地将奄奄一息的肜王抬回寝殿,动作间,有位女子的裙裾在屏风后一闪而过。
“殿下,那我们先走了。”靳樨对太子懋说。
太子懋说:“好,之后有机会再见。”
靳樨点点头。
“去哪?”公鉏白问。
臧初答:“回家啊。”
甫一出宫门,趁公鉏白、臧初去领兵器,漆汩就赶紧把无名剑交还给靳樨。
在肜王宫外,他们居然看见了葛霄,一身红衣艳丽无比,双手抱臂地倚在宫墙上,抬眼看回来,接着迈开步子,走向他们。
“哟。当柱子呢。”臧初说。
“等人。”葛霄说,然后转向漆汩,“宁兄弟,大巫想见你一面。”
所有人:“?”
你说谁?
“葛霄,你挖墙脚?!”公鉏白怀疑道,“你怎么敢挖大君子的墙角?!”
葛霄怒道:“我没有!”
“还是阿七长得太好看你居心不良。”臧初扬眉道,“阿七跟你说了什么知心话让你念念不忘,而且诱得大巫也产生兴趣了?”
葛霄漆汩同时:“快住嘴!”
葛霄对漆汩道:“可以吗?”
漆汩迟疑一会儿:“好。”
葛霄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