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近了。
于是刺客当机立断,转而将目标转为一直被靳樨保护的漆汩。
漆汩心道不好,连忙要退。
与此同时,靳樨提剑而来,自后心捅穿刺客的心脏。
他还未抽剑之时,刺客拼尽最后的力气似乎要回头看靳樨。
雨势不断增大,让蒙脸布紧紧地贴在刺客的脸颊上,下巴似乎微微一颤——
等等!
漆汩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几乎是想也没想,从马上霍然跳下,冲上前将手刀刺向刺客的咽喉。
漆汩头一次知道自己能动作这么快、这么准。
只在一眨眼,刺客再无气力,他的脸颊、眼神凝滞,失去对肌肉的控制,捂着汩汩流血的喉咙靳樨终于抽剑,刺客轰然倒地,“扑通”一声,溅出无数血花。
——漆汩的全身都在剧烈颤抖,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倒地的刺客从口中溢出鲜血。
靳樨用剑尖挑开刺客的蒙脸布,微微张开的口里滚出一粒比牙齿略小的铁珠,被血反衬得异常明亮,如同珍珠。
若非漆汩那一刀,这粒铁珠会在刺客回头那一刹那钉进他靳樨的咽喉。
靳樨收剑回鞘,将手刀从刺客喉中拔出,寻了个稍干净的水洼洗了洗,又用自己的衣服下摆擦拭干净,把呆滞的漆汩带上马。
他脸色惨白,被雨冲刷得如同瓷釉,上马后仍旧在不停打着寒颤。
“没事。没事。”靳樨说,有些生涩地放轻语气,“结束了。”
漆汩浑然不觉,依然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靳樨轻轻地把漆汩脸颊和指头上的血渍擦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先让漆汩靠在自己身上,用披风笼住他,企图不让他再冷下去,慢慢地驱马向那片树林走去。
一路上,雨势终于渐渐减小,却未放晴,天色依然昏暗无比,水汽企图将血腥味压下去,却没有成功。
这时,漆汩才终于好像被靳樨拢得暖和了些,靳樨察觉到他僵硬的躯体一点一点地回复正常,漆汩有点回过神来似的一激灵,忽然道:“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靳樨没吭声。
“受伤了吗?”漆汩焦急地来摸他的手,又魇着一般转身要检查靳樨的胳膊、胸膛和颈侧。
靳樨由他检查,最后才把眼神挪开,摁住漆汩的双手,道:“没有。不是我的血。”
“哦——”漆汩倏然松了一大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琥珀呢?”
“待会儿帮你找。”靳樨答,安抚性地摸了摸漆汩冰冷的手,把擦干净的手刀塞回他手里,“你的刀。”
俩人刚走了没多远,靳樨忽然勒住缰绳。
漆汩:“?”
靳樨将披风解下,笼在漆汩身上,自己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右侧不远处一棵蓊郁的大树边,弯下腰,抱起什么,继而转回身,对漆汩说:“找到了。”
一身泥巴的琥珀乖乖扒住靳樨的手臂,舔舔爪子,毫发无伤,配合地:“喵!”
“琥珀!”漆汩睁大眼睛,终于舒口气,把琥珀紧紧地抱进怀里,和它相互蹭蹭脸,琥珀仿佛也知道他劫后余生似的没有挣扎,反而发出幸福的咕噜咕噜声。
漆汩紧紧地贴着琥珀温暖的皮毛,脸被蹭脏了也没放在心上,终于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胸腔。
靳樨不再上马,牵着缰绳慢慢走。
漆汩抱着琥珀情绪,擦擦脸,忽然道:“他们是为了玉?”
“或许。”靳樨说。
漆汩问:“为什么非要杀你呢?会是谁派来的?”
靳樨摇头,直接说:“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