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叫醒的,睁眼的时候,身体比昨天还要虚脱。
他身上很烫,但感觉还是冷的,视线聚焦到傅瑞延的那一瞬间,发现自己居然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瑞延还穿着昨晚由他换上的睡衣,看着倒是没有任何宿醉的影子,此时此刻正握着他的手,略带担忧地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苏日安“嗯”了一声,忽然发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哑,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
但傅瑞延还是听到了,对他说:“你发烧了。”
家庭医生正在旁边配药。苏日安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转,这才发觉自己睡得这样沉,居然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他强撑着起身,傅瑞延将另一只枕头垫在他身后,又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苏日安没什么精神地说,“我吃过药了。”
“应该是休息得太少,又着凉了。”家庭医生说完,拿着配好药的针管走了过来,对苏日安说,“先打一针吧,待会儿再拿点药看看。”
傅瑞延倒是很配合,依言挽起了苏日安的衣袖,直到露出上臂。
因为发烧,苏日安的皮肤很烫,傅瑞延的手却冰冰凉凉的,握着他的时候很舒服,但碰到他手臂时,却让苏日安觉得有点受不了。
所幸傅瑞延很快便移开了,给医生让开了位置。细长的针头刺入皮肤,苏日安敏感地察觉到了点刺痛。
但医生的技术很好,拔出来后,针眼便没太明显的感觉了,之后也没有泛青。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体质有点差,最近天气不太好,平常多注意保暖。”
医生说完,利落地将使用过的针管和其他垃圾处掉,然后收拾好自己的医疗箱。
她对苏日安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没事了。”
又对傅瑞延表示,医院还有病人预约,自己先行离开,有什么事可以再打给她。
傅瑞延点了点头,招呼管家送她出门。
很快,房间内又只剩了苏日安和傅瑞延两人。或许是生病总会放大人的依赖感,这回的苏日安倒是没觉得有多局促,他对傅瑞延说:“几点了?你不去公司吗?”
“没什么要紧的。”傅瑞延说着,掀了掀被角示意苏日安躺下。
苏日安照做了,躺好后,两人对视了几秒,又听到傅瑞延问他:“饿不饿?”
苏日安摇了摇头,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苏日安盯着傅瑞延看了一会儿,发觉眼前的傅瑞延有点眼熟,跟当初他车祸后,想要照料他却无从下手的样子很像。于是他说:“我没事,你去忙你的。”
但傅瑞延没动,像是很忙一样,替他掖了掖被角。
苏日安明白,这是对方有话要说。
但他等了很久,久到自己已经又要困了,傅瑞延才犹豫着开口。他像是斟酌了很久,问苏日安:“韩枫说,昨天是你帮忙找的文件?”
苏日安一愣,“嗯”了一声,本以为傅瑞延会顺势问起保险箱,但对方没有,只是稍显懊恼地说:“抱歉,我昨天喝太多了。”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苏日安没答,注视了傅瑞延很久,直到对方眼神躲避,才模棱两可地说:“你自己喝醉了什么样子,自己不清楚吗?”
傅瑞延不知道听没听懂,总之很适时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