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安抬眼看他:“你还信这个?”
傅瑞延没说话,只安静地注视着,眼神却很明确地告诉苏日安,最好还是按照他说的做。
苏日安便只能坐直了身,他捏着叉子的金属柄,对着白色瓷盘里,原本装饰精美,如今已经被他咬得面目全非的饭后甜点想了很久,最后说:
“可我现在没什么缺的,非要说的话,少一个知心的人吧。”
说着,他抬起头,透过周围流动着的、混沌而又清晰,真实而又虚假的蓝色光影,看到了傅瑞延平静无波的双眼。
傅瑞延的身后有许多闪烁的、稀疏的暖黄色光点,其中一粒的影子漂浮在傅瑞延肩膀上。苏日安注视着那一点,对傅瑞延笑了笑,认真地说:“希望某一天,我也能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结婚。”
其实现在想想,苏日安当时的做法的确有失妥当,不仅放任自己掩饰身份跟傅瑞延接触,不是很道德地旁观傅瑞延的纠结,还得过且过,要断不断地妄图把和傅瑞延的相处模式继续延续下去,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傅瑞延并没有被蒙蔽太久,纸终究包不住火。苏日安过完生日的第二个周末,父亲临时叫了他回家。
因为没有给出确切的由,苏日安回来得十分仓促,以为家里有什么急事,匆匆赶回来后,在一楼客厅,看到了包括傅瑞延在内的傅家人。
苏日安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傅瑞延看向他的眼神。
意外、警惕、不解。
或许又有些愤怒,傅瑞延大概从没有想过,一直黏着自己周旋,看上去对他有点儿好感的人,居然就是那个让他苦恼许久,每次提到都想摆脱的恶因。
那天两家人坐在一起商定婚事,苏日安和傅瑞延靠在一起,两人没有话语权,自始至终坐在一边,像外人一样,被迫听取两家人对于婚礼的筹划和准备。
苏日安有些不安,从他坐下开始,傅瑞延就没有看他一眼,更没有开过口,他好像有些生气,一直闷着,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苏日安全程没有听清父母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傅瑞延身上,对方不明朗的态度是他焦虑的根源,他很想借机跟傅瑞延说句话,但始终插不进嘴,也无从开口。
心建设做了几轮,最终,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他很犹豫地伸出手,想去碰一下傅瑞延。傅瑞延却很巧地在此刻站起了身,他对四位长辈说公司还有个紧急会议要开,而后也不等旁人说些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客厅。
此后的一个多月,苏日安再没有见过傅瑞延。
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日子里,公司赶上业务最为繁忙的时候,苏日安没再从父亲口中听到丁点儿有关自己婚事的风声。
那时候他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过去,想起两家人见面那天,傅瑞延毅然离开的身影。他忍不住猜测当下的傅瑞延在干些什么,会不会也跟他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见面那天发生的事,想起来的时候,对他又持有一种什么样的看法。
那段时间里,苏日安发了很多朋友圈,分享了很多自己平常并不会分享的事,但却愣是没敢发给傅瑞延哪怕一条消息。
而两人关系的缓和,是在当年的七月份,荣市全年中最为湿热的时候。
沈秋身体状况反复,时常心悸,家庭医生跑了无数次,却始终不见好。
苏日安本想请假照顾,但作为主演,请假会耽误全部舞蹈演员的进度,无奈只能天天排完之后两头跑。
而苏日安的父亲就是在这个时候闹出所谓的花边新闻的。
苏日安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