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病重,就没怎么去管。现在看来,他跟穆王去关外,肯定也时常生病。
裴宥山的脸色变了又变,陈淮疆实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阵风吹过,陈淮疆又忍不住咳嗽几声,裴宥山走过去关窗,发现卧室的门也没关严,怪不得冷嗖嗖的。他小幅度地移动过去将门关紧,回来时,就发现陈淮疆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裴宥山莫名其妙。
“伢伢,离我近点。”陈淮疆拍拍自己身边的床沿。
看他的动作裴宥山就明白了:“你真是神经病,我现在都这样了,不会丢下你跑掉的。”
话虽如此,裴宥山还是在床边坐下了。握着陈淮疆冰冷的手,他轻声问:“你和王爷在外做什么,也没和我说过。”
他们从小算是形影不离,几乎没有过分开的日子。他做什么,陈淮疆做什么,彼此都一清二楚。从阳川回来后,陈淮疆已经及冠了,开始真正学着做穆王府的继承人,出去也都不带上他了。
诚然其中有陈淮疆不愿意他出门,怕他跑路的心思。但……
裴宥山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发堵。也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裴宥山想不出,只听陈淮疆道:“是我的疏忽,以后我在外做什么,都会和你说清楚的。”
裴宥山嗯了一声。
雁雪阁的病号由一个变为两个。事到如今,陈淮疆不得不向裴宥山承认自己不该故意绊倒他那一下,同时也保证,他绝对不会变成瘸子——他的伤本就是陈淮疆串通府医夸大其词的,在他们的婚期前绝对能好全。
裴宥山又对他发了一顿脾气。看在陈淮疆连日低烧精神不济的份上,他只是小发雷霆。到了晚上,陈淮疆烧得比白日更厉害些,又喝了一剂汤药,还多烧了一倍的炭火都无济于事。
“我给你扎一针?”裴宥山掏出了已经许久不用的长针。
陈淮疆答应了。裴宥山许久不施针,居然还有些跃跃欲试。他施完针,看着陈淮疆苍白的脸,心中百转千回。
陈淮疆,的确很需要他。
他还是很想离开穆王府的,但他也知道,就算陈淮疆病了,他现在想离开雁雪阁,也挺难的。
陈淮疆的病,也还是很严重。
即使他的情况比从前好上许多,这样隔三差五发作的小病仍令人担忧。看在他们多年的情谊上,他还是没法放着陈淮疆不管。
如果陈淮疆之后还是不正常……
那他到时候再跑!
又是三天过去,陈淮疆还未好转。
到了这时,他们也意识到不对了。陈淮疆这次风寒拖了太久,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府医让人移走了雁雪阁中的所有花卉绿植,白日敞着门窗时,屋里为了保暖,烧了平日里几倍量的炭火。即便如此,陈淮疆的喘鸣仍是越发严重。
府医过来时,表情也一次比一次严重。
陈淮疆本人似乎并不在意,穆王妃白日过来照顾他时,还能笑着道:“我暂时无事,妹妹身边不能离人,母妃还是先去看顾沛儿吧。”
“你现在这样,我们怎么放心。”穆王妃揉搓着陈淮疆冰凉的手,叹道:“最近拔营开训,你父王本还想着带你一起过去几日。”
陈淮疆闻言,有些笑不出来了:“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是有心无力。”
他如今已经病到难以起身,父王还想着让他随军一起拔营吗?陈淮疆自嘲地想,没准真会死在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