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不加思考地?回答。
如果时间能倒转,她愿意?回到察觉自己心意?的那一刻,骗自己说,那就是?妹妹对哥哥的崇拜和喜爱,绝不掺一丝男女之情。
她那时,快乐得很容易,幸福得很容易,满足得很容易,她被兄长的爱包围着,爱与被爱都很容易。
可一旦超越兄妹关系,一切都会?变得很不容易。
也不知从哪吹来一阵疾风,飞桥上的鲜花被吹得呼呼作响,六月末尾的茉莉在风中泣露,却是?温热的,咸涩的,流不尽的。
“你会?表白吗?”
她哭着问,也哭着回答:“我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她不想毁了这一切,更不想毁了他。
他可是?明庭,是?声名赫奕的天之骄子,是?全港政商界交口称赞的青年英才,他合该站在聚光灯下,或攀上人?群之巅,得千娇万宠,受万众瞩目,超群绝伦,冠绝一生。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她藏在角落的小情小爱拖累?
她不能,也不敢。
她无法承担毁掉这一切的后果。
所?以她的爱,注定说不出口,也没必要说出口。
男女的情爱,哪有兄妹的情意?长久?
兄妹,才是?这世上最难切分的爱,它带着血脉的连接,伦理的纠缠,道德的审判,每一把铡刀落到身上都鲜血四溅,却始终切割不断,她爱哥哥的一颗心。
所?以哥哥啊,就让妹妹永远这样爱你好不好?
不必说出口,也无需与你长相厮守。
风还没停,她已经泣不成声。
听着这些话的那个人,也被这夜风吹啊吹啊,吹凉了一颗心。
喜欢,说不出口的喜欢。
证明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他。
无法同频的两?颗心在浓稠的夜色里默契沉默,杯中酒空了又空,舒遥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几杯。
游艇回航时,风变换了方向,舒遥半躺在沙发,仰头瞧见夜色里绽开金色的花,她含糊不清地?问:“是?谁在为我庆生么?”
“是?谁啊?”
“是?谁呢?”
她偏过身子想问关颂青,身旁却空无一人?。
她找不到人?,索性抱着披肩自己一个人?赏烟花,只是?这夜不知为何这般黑,连想看个烟花也看不全,好像总有个黑影挡在她眼前?,她怎么挥都挥不开的一团黑影,碍眼得很。
她听见有人?叫她“舒遥”,她下意?识回应:“颂青哥哥。”
她向空中胡乱伸手?,摸到一个温暖的掌心,她紧紧攥着,拉他坐下:“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她拉着人?坐在她身旁,她也顺势起了身,靠在他肩膀。
可那人?不配合,一点都不往后靠,她的腰背一直悬空着,真?的好难受。
“哥哥,你往后靠一点好不好?”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还伸手?想要把他往后按。
那人?还是?不配合,她干脆起身跨坐在他腿上,双臂一伸,像树袋熊挂在了他身上。
靠近时,他的脸好像带有夜风的微凉,而她身上好烫,迫切想要靠近一切清凉。
她贴上了他的脸,像小猫乱蹭,蹭完左边蹭右边。
凉凉的,好舒服。
她发出长长一声轻吟,如水波般轻柔荡漾的曲调,流进赤红灼热的心底,点燃一把火。
“舒遥,你给?我醒醒!”
男人?愠怒的低声警告,舒遥听得一愣,以为明庭来了。
她尽力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