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我叹了口气,从车里迈出。
“你先坐进去。”我冲Rochecauld道。
Rochecauld不爽道:“你护着他到什么时候?”
“不是护着。我有话跟他说,你听到心情又要不好。”
我这话说的有水平,仿佛将他排除在外,只是单纯的向着他为他好。刚刚还神色不悦的人,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仍旧不爽,但还是应了声。
“快点,三两句说完就行了。”
点了点头,我抬脚,没管燕鸣山会不会跟上来,抬脚往远一点的位置走去。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
我向前走,他又重新走起来。
亦步亦趋的样子我没见过,但此刻的我生不出什么觉得有趣的心思,只是有种铺天盖地的疲惫朝我袭来,底色是从未淡去的失望与不甘。
彻底站定时,我没等他发问,便率先出了声。
“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大半年?还是一年?”
我笑了声,语气里却没多少愉悦。
“我分明觉得时间这么漫长,长到有些难熬了,整个人都像是蜕了层皮,强行把记忆分割,多出来了许多不敢想,不能想的东西。”
“但怎么就没一点变化呢?哪怕一点点。”
风又起了,刮得我脸生疼。
心也在疼。
我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按着他,将他猛地抵在了墙上。
“那条裙子你看不出我喜欢吗?”我仰着头质问,“我眼睛里写满了想要吧?”
“我想要,我喜欢,所以是谁送的有区别吗?”
面前人的衣领被我抓得皱成一团,我直视着他的眼。
那张平素里冷淡的脸上,有了鲜明的惊愕神色。
“你今天来想跟我说什么?我来猜猜吧,说你舍不得,说你不习惯别人,还是想要我,说尘埃落定了,你改变了。”
“但是燕鸣山,”我声音很轻,“你根本没变。”
“你依旧偏执,顽固,不讲道。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在这一年里意识到我可能比你想象的再重要和特殊上一点,这种特殊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很难找到替代品。”
“但我变了。我不一样了。我以前不会说,但现在我根本不期待你能自己想清。不是不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忽地松手,退后了几步。
“知道我喜欢,我想要,所以无论是谁给的,我自己、Rochecauld、又或是其他什么送的都无所谓,只要我能有就好,只要能看着我快乐就好。这是爱。”
“你呢?你在干什么啊?”
买到喜欢的东西,那一瞬间,这是我最想要的。
而希望燕鸣山能给学着给我平等的爱,是我这么多年来,真正想要的。
而无论我的想要有什么变化,在他眼里,重要的永远不是我的幸福。
而是这份幸福的馈赠者,永远只能是他。
燕鸣山的瞳孔轻颤,没有说话。
我在此刻忽然意识到,原来燕鸣山的沉默,除了抵抗意味外,更多的,可能真的是茫然无措。
像是第一次接触到真相,并想要逆转的孩子。明白了善恶,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
从前他可以向我呼救,而现在的他一无所有。
他站在那里,让我感到颓败不堪。
我想,我是那么冷漠地,在对他诉说他所有的麻木与异端。
“省省吧,你这辈子也学不会的。你不正常。”
心脏紧缩,我没有逃避,看着燕鸣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