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醒。蒋文把人拘着藏久了,他现在记得的人不多,只有蒋文和零星的几个常接触的人。”
“蒋文没想过治好他吧?”
燕鸣山回得所应当:“没有。”
“这个现状,对他们和所有人,都是最好的。”
我忽然觉得什么都通畅了,什么都不再纠结了。
“所以你们把这个叫做保护。”
我笑着站起身,弯腰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坐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和他面对面,挨得很近。
“你知道吗?我和孟颖初聊天时候说过,你,她,还有蒋文。你们是一类人。”
“你们的身世,价值观,决定了你们是一路人。”
我自嘲地耸了耸肩:“我大概一辈子也无法解你们这种人。”
我伸了伸腿,小腿挤进他两腿之间,和他膝盖相贴,脚有些任性地踹着昂贵的沙发下缘。
“我大概知道我在你们眼里像什么。想主义者,浪漫主义者,大叫着相爱无敌就冲上去把所有事情搞砸的傻逼。”
“但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天真烂漫,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我的特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我比谁都清楚,可我没想过改,不怕这种后果。”
“我演过个还挺有深度的片子,当然,是去里面客串跑龙套。”
“那是个讲同性恋和他的心医生之前爱情故事的剧本。这种设定,我们这个年代已经不算新鲜了,但里面有些台词,我想想还是觉得挺值得我琢磨的。”
“那个病人问医生,为什么他会爱上同性别的人。医生什么大道都没说,只是甩给他一句,人缺什么就爱什么。”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像回到了刚看到剧本的时候。
“多王八蛋一个人啊,跟自己病号说他缺男人了。”
我缓声道:“但我后来想想觉得有道。我小时候没爹,所以长大后对父权话语者有天然的喜爱和尊崇感。我从来没被爱过,所以我很想有一个人,能给我这种无条件无附加的情感,接受我的全部,喜欢我的全部。”
“我从记事起就看着付秋白为了钱,为了她那点脸面和尊严,为了回到她曾经最享受喜欢的奢靡生活绞尽脑汁,情爱成了她的手段,她为了利益挤破了头。”
“我发誓不要她那样扭曲的恋爱观,在我小到对性向都没什么概念的时候,就期待着以后我能有一段正常的,幸福的恋爱关系。”
“我会和爱我的人结婚,念结婚誓词,然后真的像誓词里说的那样,无论贫穷富有,疾病健康,都永远在一起。”
我抬手,抚上燕鸣山脸侧。
“但老天爷待我太坏了,偏偏让我爱上了你。”
“鸣山。”我的声音里,眼里,全是恋眷,“我们的相遇,是无数缘分交织下诞生的错误。”
“你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你就告诉过我,你给不了我我想要的关系,给不了我我想中的爱情。是我的偏执,我的死缠烂打,让我们之间早该终结的错误,在纠缠下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是我错了。”
我碰着他脸侧的手不住地颤抖,我不想放开,但我举不起来。
“可我,一直舍不得,一直舍不得。”
“舍不得你,舍不得对我的好,舍不得我付出了所有的十年。”
泪从我眼角流下来,我看到燕鸣山慌了神,抬手想要帮我拭去眼泪。
我这才发觉我真的很少在燕鸣山面前哭,燕鸣山知道如何应对各种情绪的我,但难过到哭泣的我,恐怕他毫无对策。
“我说我们注定纠缠一辈子,是我知道即便我真的狠下心来,离开你,离开所有人,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也无法做到释然地看着你碰另外的人。”
“但请你……”我全身都颤抖起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倘若不能做到真的爱上我,又舍不得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退后几步吧。”
“我感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