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只消他用上他救过我一次的由头,不再对我甩那样的脸色,少让我替他打上几回架,我说不定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对他只有“觉得奇怪”“这是干嘛”这几种感情。
我开始怀疑,富家子弟们对情感是不是各个都这样莫名其妙。有的视情爱如无物,有的生生憋成个闷葫芦。
我难以解蒋开这样的作为,这种难以解外人看来也并不奇怪。毕竟我这样的人,喜欢了就是喜欢,确认了就一定轰轰烈烈地去追。
但即便我能够解,也不代表我会接受。
从情窦初开的年纪起,我便面对过无数单方面的情愫。有些是纯粹看脸,有些或许是对我这个人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或有些真的透过我的表象,看到了我伤痕累累的灵魂。
可无论如何我对他们产生不了兴趣,于是拒绝便成为我很早就学会的一项社交技能。
我留给很多接触不深的人的印象,恐怕都是花心海王。
我不会喊冤,毕竟我对漂亮的东西真的容易挪不开眼,也总会生出逗弄撩拨的心思,无论是人是物。
但与我深交的人,都知道我情种得很,遇上和感情有关的问题时,也道德标兵的很。
我从来拒绝地不留余地,从来会选择保持距离。
虽说到现在,蒋开对我是否有不属于“旧相识”一类的情感依旧不能够得到确定,但我也不会含含糊糊就和人住在一起。
不完全是因为我和燕鸣山之间的纠葛,也因为我没那么不负责。
我没接过孟颖初递来的电话,朝她摇了摇头。
孟颖初看着我愣了愣,随即眼神变得了然,像是明白了我在介意的事。
她冲电话那边圆道:“算了,你反正也更喜欢自己住,我再给他找地方吧……”
“付景明不乐意?”
孟颖初被他这句话噎了下,像是没想到他能这么敏锐。
“别找地方了,找哪儿都不太安全。”那边的蒋开也没想着等她回复,很快便开了口,“我搬出去,跟你们一块儿住回主宅就行了。”
我怔住了,下意识出声反驳:“你搬出去我住你那儿,这算什么道?哪儿能这么办啊?”
蒋开似乎是一早便知道了我一定在旁边听着,听见我开了口,语气也没有多惊讶。
“算我想给燕鸣山添堵的道,够吗?”
我呼出口气,小声嘟囔道:“你那也是想给我添堵呢。”
我住到他家的风声往燕鸣山那里一传,我要遭多少明里暗里的罪他不是不知道,分明是给燕鸣山不痛快的同时,也没放过我。
这人真喜欢我吗?
我暗自腹诽。
“这回行了吗?”
想了想,我下了决定:“我付你双倍房费。”
“你那一点儿钱我缺吗?”
“你不缺是你不缺,但我不给不行。”我话里话外透着保持距离的意思,“得算清。”
我不确定蒋开懂没懂我话里的意思。只知道在我说完这句时,他沉默了会儿,骂了我句“事儿多”,让孟颖初给我他的卡号,每个月固定往里头打钱就行,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我再三对孟颖初表达了感谢,跟她道了别。
“大概什么时候搬?”
“下周三吧。”我想了想,冲她道,“这两天要忙个工作。”
“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多带人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