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它究竟在什么地方?”
“没有人知道。”
“你不是说,简书金文中,记载的都是古人真实所见?”
“遂古之初谁传道,上下未形何由考,冥昭瞢闇谁能极?天地初开时,混沌未除,人神与共,阴阳相合,远古人之所见,与我们今天是不同的。及至秦王登位,代天牧民,断绝了天人的沟通,对凡人而言,道与玄就不再可见,想求仙问道一步登天,更是异想天开。”
“因此天下人反秦,直到八百年前神曜皇帝洞开天门,飞升成仙!”
“然而神曜也并没有将大道行于天下,在他之后,天与人依旧相望无期。如今,想要去往妖川也只有一个办法。”
重华心中别扭,略觉得法言道人言语间对神曜皇帝并无敬意:“什么办法?”
“死。”
“……”
唯有一死。死后即下九泉。
重华不满道:“道长,你说话向来如此么?不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便是教人赴死。”
法言道人面不改色,继续翻看古卷。此人倒是诚实,有问必答,不过说出来的话却着实吓死人。非是有远超常人的见闻不能解之。
重华沉默了,看着纸上的谶纬,好一会儿低声嘟囔道:“若此川即是彼川……那么‘三百年入川无归期’……这句话意思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死了三百年了?……”
“写诗的人,乃是站在凡尘之上俯瞰众生。他的对象未必是一个人,而有可能是所有人,”法言道人头也不抬,说,“也许是这三百年里所有死去的人,都没有再回来。”
重华正喝水,猛地全喷了出来,咳嗽着看向法言道人。
日已西斜,法言道人收了卷轴,径自回客院去了。徒留重华惊疑不定目送她背影。
“那位道长究竟什么来头?”重华问观主生因。
生因阶前扫落叶,一手掐了个无量诀,目露慈悲之色:“等死之人。”
秋风吹走黄叶,搅乱往来香客的袍襟,气氛微寒,重华疑惑:“她真的快……可我看那道长行动自如,虽然气色不佳,倒是挺有精神。”
“有人等死去的时期,有人则等一个去死的时机。”
“啊。”重华懂了,惊讶不已。
“那么你们收留她住在观里是……”重华心想,修身修心修长生,修道之人追求的不都是身体康健寿比南山,遇见有心求死之人,难道不应该好言相劝?怎得还默许了似的,让人家住在道观里,说不准哪一天便在这方外清净之地了结了生命。
生因只是不答,口称无量观,撇下重华前去接引信客了。
这是一个神秘的人。重华心里对法言道人又敬又畏,此人不仅来路神秘,所学所知更是非同寻常。若是康夫子在世,能与她一争高下么?
解谜毕竟比作谜难。康夫虽写了这首谶纬,可是,重华直觉若是法言道人有心解题,这根本难不倒她。
这样的人物绝非草茅之辈,也许写一封信回去问问就能知道……重华本有犹豫,终于还是想起自己来到霖宫的目的,遂作罢。一个有心寻死之人岂会在意是否留名于世?
然而重华心中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