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她。你可少出些馊主意吧。”
商恪耸肩。
狄飞白道:“其实她的基本功练得挺扎实,这些年也不算完全荒废。这位……天弓,你也别小看她,当心阴沟里翻船。”
天弓笑得很开心:“我知道啊,我经常去看她练功。有你教她我就放心啦,商恪说你是很厉害的剑客。”
狄飞白咳嗽一声,喝茶,挡住发红的脸。
直白的夸奖反而让他受不了,顿时对天弓这位神明很有些好感。
“你是慈氏楼的守护神?你在那里待了多少年?”狄飞白好奇询问。
天弓回想道:“从李桓岭离开那天起,我就在慈氏楼了。李氏飞升之前,在人间留下数件法器。屏翳看管他的襁褓,青女看守他的战枪,漭滉照看霖宫的圣迹图,我则负责慈氏楼的鲛公甲。”
“丰隆呢?且兰府没有法器吗?”狄飞白看了江宜一眼。
天弓道:“丰隆没有任何职责。李氏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狄飞白兴致勃勃:“你见过神曜陛下吗?他长什么样?他是怎么样的人?”
天弓道:“哎呀,其实,我对他没有多少兴趣,从未特意去白玉京,见见这位人杰……”
二人十分投机,一壶茶、一盏灯,就在暮色里闲聊起来。是日夜阑风静,皎月如轮,商恪半倚梅树下,接过江宜递来的温酒。浮生得闲,亦显得冬夜漫长。
之后,狄飞白早出晚归,每日赴约为重华指点江山,反成了最忙的一个。江宜留在名都,只剩下与康夫见面这一件事,康夫病中修养,不能见人,他也只好暂作等待。得空就拿出康老头院里捡的笔记研究研究,或与商恪玄素手谈。有时狄飞白回来,撞见残局,站边上稍看一会儿,评价道:
“只有两个臭棋篓子,才能下到一块儿去。但凡你俩有一个水平好点的,这局都组不成。”
商恪将棋子一扔:“小徒弟,你的水平如何?”
“也不怎么样,”狄飞白诚实地说,“不过,至少看得出,你俩下的不是围棋,是连珠棋。”
江宜笑起来,伸手将盘面搅了:“重来重来。”
“哎等等!”商恪阻止不及,“我都快赢了!”
一个胡搅蛮缠,一个抓耳挠腮,看得狄飞白直摇头,索性绕道后屋泡澡去了。
一日,狄飞白从公主府出来,沿着国都大道往回走,忽然看见街对面隐约是江宜与商恪两人。
商恪手中提着一坛红封陶罐,显见是刚打了酒回来。二人一边说着话,混迹于人流之中,悠然自得。狄飞白蓦地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那不是一个怪人和一个天神,只是两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名都百姓,犹如雨滴汇入江流,眨眼间他都不能再将他们从大街上分辨出来。
“喂!”狄飞白分开无数双肩膀,追上去。
人群之后,那人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微笑,的确是江宜。
狄飞白莫名松了口气:“你们去哪儿了?”
“随便转转,”商恪掂量手里的酒坛,“整天在梅园也很无趣的。小徒弟,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狄飞白自信笑道:“一切顺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的成果?”
商恪挑眉,与江宜对视一眼。
狄飞白在公主府后花园立了九九八十一个木人,清晨三人造访时,天还未大亮,侍女带着一行人去到花园,重华已经武服负剑,屏气凝神,在木人阵前陷入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