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上前虚扶:“江先生,久仰大名,今日可算见到了。”
江宜:“???”
“草民不知是陛下有请……”
李初笑道:“朕听说,你们是从琳琅街那间南风馆出来?真是好兴致。”
江宜顿时哑然。
“哈哈哈,请入座,不必拘礼。早些时候在慈光院,谢白乾同朕提起,江先生到名都来了。你的事迹朕也知道不少,早就想见上一面。”
李初指了身旁一席给江宜坐,预备要促膝长谈的样子,狄飞白便在江宜身后站着,默默观察他皇帝叔叔的表情。
李初仿佛真个没认出狄飞白,同江宜道:“今年开春时节,突 厥狼骑来犯,孔将军曾上书提及,有个汉人在金山营中,给突 厥人当神使?”
江宜:“……”
“入夏后且兰府民乱不断,天降暴雨雷霆,”李初端详着江宜,“谢书玉写密报于朕,诉说过其中详情。道是有一行三人,两个书生、一个游侠,在清溪关一座破庙里发现了古垫江部族的神像,才有了后来一系列动乱。”
若是条件允许,江宜此时已经脑门冒汗了。
谁知道他们在千里之外的行事,早就事无巨细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李初那笑容不知是什么意思,又说:“后来又有东郡天象异变,岳州大旱……”他见江宜表情十分局促,狄飞白更是紧紧攥着拳头:“据朕所知,两处都有江先生的身影?”
“……只是碰巧,遇到事了,”江宜解释说,“不是我们找事。”
李初蓦地大笑:“江先生,你做的事情朕都知道。你是解决问题,不是挑起问题,何必这么紧张?”
江宜汗颜。
原来如此,狄飞白默默松开拳头,心想对皇帝而言,郢王世子入名都算什么事?更重要的是不能放过江宜这样的人才。
“江宜,你是哪里人?”李初问。
“草民河中府清河县人氏,五岁就出家跟随师父修行,迄今已快十六个年头。”
“你是道士?修什么道?”
“世人修行无非为长生与飞仙。”
“你也是?”
“草民也是。”
谒室外,寒风中,商恪抬头看向星空河汉。
李初感慨:“人间多少年没有过飞升成仙的高士了。愿先生果真能得到圆满。”
狄静轩与布警语在一旁絮絮低语,说过话,到得商恪身边:
“寸刃兄,不必担心,陛下是以礼相请,不会亏待江先生。”
商恪默然,手上却一刻不停地把玩着无形之风。狄静轩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安然若素的气度,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放在眼里。狄静轩固知道商恪也与江宜一样,身负道法术数之能,却还摸不清他的底细。
他究竟是个浪客?一个武修道士?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是刚听布大人说,他与陛下商量过此事。寸刃兄弟,听说过制举么?”
商恪:“愿闻其详。”
“天下有日蚀、地震、山崩、川竭诸自然灾异时,朝廷举明晓阴阳五行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