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徒弟你歇歇吧!”江宜不得不制止狄飞白无休止地对着空气挥砍的行为。
不久前牙飞剑在狄飞白手中还宛如神兵利器,此时则比不了一根烧火棍,恢复了它朴实无华的面貌。
三人距离索桥对岸的保塞所已不远,军所中驻扎官兵上千,料想那些神秘凶手应不至于在官兵眼皮底下杀人。
“为什么现在使不出剑招来了!”狄飞白很不甘心。
“自然是因为你还没能学会如何使用。”
“可我刚才明明用出来了!你们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
半君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简直有如神助!太不可思议了!”
江宜道:“如果你学会了,就一生都不会忘记。现在用不出来,自然是因为还没有学会。你已没有当时的心境。”
“什么心境?是绝境吧!”
“好了这个不重要——半君兄,你还未有说明,怎么遭遇杀手袭击?”
“哦哦,事情是这样的……”
说到此事,半君仍心有余悸,便将他前后的原委细细道来。
且说那日在将军庙分别,半君想与江宜二人同行却被甩,只好独自前往俭浪镇,他脚程既慢,抵达镇上时已近日暮,路无遗人,情形萧条非常。半君前往投宿,却无一人应门。他又饥又累,困顿交迫,在镇中摸黑游荡。
正当他准备野地里露宿一晚,忽见前方尽头有一星灯火,似乎是人打着风灯在行路。半君兴高采烈,急忙追过去,希望能得到收留。然而不管他跑得多快,那点亮光始终在前方,好像磷火,怎么也追不上。
不出二里地,那光忽地闪入路旁不见。半君吓了一跳,找到那光消失的地方一看——
“是坟地?!”狄飞白插嘴说。
“不是的,”半君说,“是一处庄园。”
庄园的门楣在夜幕下轮廓隐约,阶前两尊威严石兽,乃是大户人家。半君为了投宿,一时没有多想,去扣那门环,却无人应答。他想着方才那打灯之人的确是进了此处,家里应当是有人在的,于是沿着门墙根走动,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方角门。
风灯就放在角门内侧,门扉半启,里面显现出一条芜草丛生的石径小道。
‘有人吗?’半君一边出声询问,一边推门而入……
“等等!”狄飞白忍不住又打断,“你怎么就推门而入了?此时不必等主人前来响应么?”
“若是别人的私宅,贸然进入确实不妥。”江宜也点头附和。
狄飞白道:“倘若你误入的是主人家的后宅院,难怪别人要追杀你。”
“我那时实在太饿了,夜里还下雨,实在顾不得许多嘛……我推门进去后,就看到那条石径一直延伸到一扇半藏的拱门之后,门后院落里许多人声聚集、光影浮动,又有酒气菜香飘来,似乎在举行飨宴。我当即十分激动,进到那院子,只见桌席十条,席上果然有珍馐美味,数十名客人正举杯说……”
“说什么?”
“打倒伪主,光复旧国。”
“……”
“……”
半君一看,两个听众都沉默了,不知所措,也只好跟着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