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时后面两排的座位,靠右斜对角的位置,带着鸭舌帽和黑口罩的奚斐然悄悄抬起帽檐看过去。
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滕时,又不至于会被会发现。
刚才上飞机的时候他压着帽子第一批窜上来的,一进来就低头在自己座位上努力降低存在感,奚斐然确定滕时没看见他。
——谈什么业务需要自己亲自去?
滕时虽然给他发了个消息,说要去趟Y国,但是语焉不详,并没有说具体要做什么。
奚斐然对此非常不满,在他看来,滕时就算是出门逛个超市都应该跟他说一声,出国那么多天见不着还不报备,简直不能忍。
以前滕时做什么事也不瞒着他啊。奚斐然狐疑地想。
听说Y国的某些红灯产业很发达来着。
他忽的一激灵。
我靠,滕时该不会……
不可能,我们只是暂时冷战而已,滕时不至于这样。
奚斐然摇头甩掉自己荒唐的想法,觉得那些念头简直又猥琐又离谱,但是这件事确实又很蹊跷,他查遍了滕时的业务,没发现和Y国有什么重大合作意图,就算是有,也到不了需要滕时出马的份。
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在跟自己的长期“炮友”冷战之后,一气之下愤然出国,还是那种产业最发达的国家。
奚斐然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他娘的也不是没可能!
人到三十如狼似虎,滕时有钱又有闲,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找谁找谁?
缺乏沟通的恶果终于显现出来了,人一旦失去安全感就会胡思乱想,奚斐然如坐针毡,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问问滕时到底想要干嘛。
忽的,他看见滕时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
飞机上升到巡航高度,气温适宜,滕时把羽绒服脱下来放到一边,奚斐然一眼就看到了他里面的衣服,顿时眼睛都瞪大了——那不是滕时平时最爱穿的白衬衫或者简单款内搭,而是一件淡蓝色的毛衣。
恰到好处的蓝色让滕时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光,领口独特的设计感更显得他侧颈白皙纤长,质感柔软又高级。
奚斐然认出来了那是某家顶奢品牌的限量款毛衣,当初好像是滕时的某个商业伙伴送的,送来之后就压了箱底,因为滕时平时外出几乎不怎么穿除了黑白灰以外颜色的衣服。
但是今天他竟然穿上了!穿上了!
一个人坐在那里天仙下凡似的招摇是想干嘛?
奚斐然看着空姐笑容满面地朝他走过去,嫉妒得鼻孔都放大了,抓着扶手抠来抠去,真恨不得用麻袋把滕时罩住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先生,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空姐红着脸躬身把酒水单递过来,热情地介绍。
滕时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胃里不太舒服,什么都不想进嘴。
空姐有点失望,本想着借此机会多接触,却不曾想滕时什么都不要,只能暂时告退。
滕时向后靠进了柔软的座位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一股陌生的眩晕感喝反胃感从胃里翻搅上来,让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以前明明没有晕机的毛病的。
飞机在气流的颠簸中轻轻晃动着,这种晃动若是在从前滕时完全能直接忽略,但是现在却晃的他整个人都发晕。
一股气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