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斐然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他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滕时却似乎有所察觉,缓缓掀起了被汗水浸透的睫毛,两人四目相对,静得只能听到奚斐然急促的心跳。
“你是谁啊……”滕时低声问。
奚斐然的喉咙上下涌动,滕时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透着疼痛和逐渐上头的醉意,大概是不会记得今晚发生了什么的。
“关心你的人。”奚斐然说。
滕时盯着他看了几秒,虚弱地笑了起来:“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吗?”
奚斐然心脏刺痛,却忽的看到滕时的眉头皱紧,猛地捂住了嘴巴,奚斐然立刻起身:“怎么了?”
“想吐。”滕时翻身就要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而直接跪倒在了地毯上,奚斐然一把搂住他,眼疾手快拽来一旁的垃圾桶。
“呕……”
滕时晚上根本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酒,酒里泡着的是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药片。
奚斐然心疼坏了,一遍遍顺着他的后背:“吐出来就舒服了。”
滕时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呕吐带来的强烈不适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吐完之后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反而更加剧烈地绞了起来。
“嗯……”滕时双手抱住上腹,疼得直不起腰。
奚斐然撑住他,防止他因为脱力而倒下去。
滕时半个身子都靠在奚斐然怀里,他的衬衫都被从腰带中扯了出来,那后腰露出的那一小片皮肤光洁如玉,让人忍不住要把视线落上去。
奚斐然用尽极大的自制力才收回视线,半搀半抱地把他弄回床上。
滕时再缓过来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他精疲力竭,许久才恢复了一些神志。
“谢谢……”
奚斐然哭笑不得,直到这个时候滕时还会下意识的道谢,他的身份在那里,生长在巨富家庭里的少爷,从小的教养已经深入骨髓。
奚斐然忽的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在孤儿院长大,之后经历的那些龋龉更是无法说,他的手上沾过血也沾过脏污,和滕时相比,他就像是地上的泥。
自卑感像是污水一样漫上来,让他窒息。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滕时喃喃地看着他,视线迷离,“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奚斐然觉得滕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好像变得很烫,他觉得自己要被看穿了,几乎坐立不安起来。
我是不是该走了?奚斐然想。
他宁愿一辈子隐藏在黑暗中,也不愿意滕时看见他的不堪。
然而下一秒,滕时脸色一白。
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
“呃……”无穷无尽的剧痛仿佛永远都不会放过他,滕时身子猛然蜷缩起来,双手掐住胃,修长的双腿痛苦地蜷起,“好疼啊……”
仿佛有尖利的刀子猛地戳进了他的内脏,那声音中几乎带了哭腔,平日里的清冷在酒精的作用下被麻-痹隐藏,不再隐忍,只剩下最本质的情绪。
奚斐然被那一声喊得心肝剧颤,立刻起身的同时再次按住自己的耳朵:“帮我找个医生来,要嘴严的。”
对面手下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这么晚很难找到之类的,奚斐然对着话筒里咆哮:“找不到就砸钱,我不信出一次诊给一万他们不来!”
“呃……”滕时痛得脖颈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捂着胃在床上来回翻滚,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