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滕……滕总?”
“出问题的MRI偏偏在市中心最大的医院,医院里正住着当红明星周晨,而周晨的身体检测有正好用得到MRI。”
滕禹声音咬在喉咙深处:“你们应该在MRI的钕铁硼磁铁部分出问题的第一时间就确定问题原因,对外发公告声明说清楚我们都有严格的质量监管不可能出现那种问题,而不是修一下就完事,在粉丝群体和舆论都爆炸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能在滕禹手下办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在最初的恐慌和绝望中慢慢琢磨过味来,只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滕总,是韩家吗?”
滕禹默然不语。
“一定是的!”手下越想越确定,“韩家最近跟我们的竞争越来越激烈,而且他们玩阴的,什么手段都用,一点规矩都不讲!韩家那个韩澄简直是个祸害,他和蒋洲成一起狼狈为奸,真的是太……”
“商战从来不讲规矩,技不如人只能被人玩,”滕禹冷然,“不要再发没意义的牢骚,立刻安排排查所有的风险隐患,周一我要看到一份滕家全产业链的风险分析报告。”
韩家。
艹。
挂了电话,滕禹趴在了落地窗前的栏杆上。皇家酒店的每一层都布满了玻璃,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玻璃堡垒,每一层都能欣赏到窗外加州的景致。
这里承接着全球最盛大的会议活动,接待着最有钱的宾客,将金钱和权利浓缩集合在一起,形成了某种只适用于某一阶级的微型圈子。
人们凭借家族或者自身的优势进入这个圈子,进入之后又疯狂社交,试图往更高层挤。
滕禹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这些年来他听从着父亲的指示打着他的商业帝国,不断地扩大版图和影响力,做得确实不错,但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他仿佛就是在为了父亲而做这些事情,生来就是继任者,没有人问过他自己想做什么。
有的时候滕禹真的很羡慕滕时,滕时虽然处在这个圈子里,却又跳出了这个圈子之外。
他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纯粹的只做他想做的事情,销量、盈利对于他来说都只是证明他能力的结果,而不是目的。
滕禹知道滕时为什么要做飞车,这段往事知道的几根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是因为靳清的死。
靳清去世的那天,身体的各个指标都显示出了异常,救护车拉着她赶往医院,却被拥挤的车流堵在了路上,最后靳清在救护车上心跳骤停,没救回来。
滕禹想像滕时一样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活,可是他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想做什么,这么多年的思维已经将他牢牢地束缚在了滕家这颗大树上,仿佛一颗共生的植物。
他脱离不开,只能继续和树一起向上长。
可他无法做到像韩澄一样以玩弄心机为乐,每一次的对峙对他来说都是一次焦灼的心力憔悴,他已经很累了。
如果我出生在普通家庭里,可能这个时候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滕禹想。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向会场的方向往回走,走着走着却忽的听到窗外似乎有人争吵,滕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这次却下意识的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这面窗户正对着酒店后面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姑娘正背靠在墙角的死胡同里,黑色长卷发,亚洲人,面前两个年轻的外国男生正嬉笑着冲她逼近。
滕禹的眉头皱了皱。
“别这样嘛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