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夏,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始终不肯放弃继续纠缠我?”
悬崖边的沈凌夏好像听到天方夜谭,很快发出一声冷笑。
“呵,你还有脸问?金龙奖颁奖的那一周,你让我从云端之上跌落……你害得我在国内长达十几年的辛苦布局毁于一旦的时候,就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所以这一趟出游从头到尾都是你精心策划的报复?”
“当然不,我亲爱的二弟。我还没那么大能耐。”
“我只是用了一些手段知道了你的行踪,又恰好有一点人脉,了解到那个帕丁顿的新片筹备计划……”
“剩下的,就只有巧妙混入你们的行程中——你看,我为自己寻找的新身份是不是很成功?萨门·里根,新锐艺术家,自然摄影师……托这家伙的福,我才有机会再一次接近你。”
“当然,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我也联络了一些雇佣兵。那些家伙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在把你折磨致死后,我会带着池家的人质和他们汇合。”
“你看,我已经把计划全部都告诉你了——大哥是不是很大方?”沈凌夏笑得手中的枪都抖了抖,嘴角撕扯着出现扭曲,仿佛陷入魔怔,“毕竟,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把真正的里根杀了?就像你刚才杀了彼得·斯佩尔顿那样。”
“当然不是,我亲爱的二弟。”
不知道是计划的成功让他过于兴奋还是在面对沈陌遥的时候他总是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沈凌夏并没有意识到沈陌遥在用一种猜测询问的方式套话,说出来的信息完全没有掩饰。
“我只是要借用一下他的身份,怎么至于把他杀了呢?那家伙现在正在旧金山公寓的衣柜里饿着肚子睡大觉呢。”
“至于彼得·斯佩尔顿……他确实是该死的。”
“且不说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我本就必须率先除掉他这个大麻烦,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该死的。”
“因为他不肯配合你的计划?”
“不,我从来没想过把计划告诉他。只是因为他曾经敲诈过凌禾峰,又恰好出现在计划的一环中,所以送他去见上帝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
“想不到你这种人还会替父报仇?这可不像你。”
“我警告你注意自己的态度,沈陌遥。如果不想看到池家这兄妹俩都因为你而死去的话,就别再试图逞口舌之快。”
沈凌夏把枪在黎稚瞳太阳穴上示威似的又抵进去几分,盯着沈陌遥的眼神怨毒得像蛇。
“我才不是要给那个死人报仇,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查过凌禾峰的帐。从我出生前一年多开始……他就一直频繁地给彼得·斯佩尔顿汇款,数额相当高。如果不是那家伙握住了凌禾峰的什么把柄,反复敲诈勒索他,导致凌禾峰经济拮据又爱而不得,他又怎么会变成那副疯癫的样子?”
“好了,沈陌遥。”
“闲聊时间到此为止。现在为了保住这两个家伙的性命,你可以先向我跪下了。”
沈凌夏舔舔嘴唇。
“记得,跪的一定要重些——要让我听见你的膝盖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
沈陌遥站在原地没有动。
“在如你的愿前,我可能要先指正一个问题。”他掀起薄唇,平静地陈述,“你不该杀他。彼得·斯佩尔顿——他并不是威胁了凌禾峰。二十多年前,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交易而已。”
“你说什么?!”
“但凡你的调查再详细一点,你就该知道,凌禾峰给彼得·斯佩尔顿汇款,只是因为他换取彼得·斯佩尔顿手上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