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毛毛虫一样的人形动了动。
炽树怕吓到他,不知道要不要离开。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动静,克里琴斯探出头,睡眼惺忪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睡了。
炽树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再低头,视线与躺着的克里琴斯齐平,温柔地问:“很困吗?要我帮你请假吗?我可以帮你分担工作?”
克里琴斯皱起眉,显然是挣扎着慢慢醒过来了,他的嗓子有点哑:“不用。”
又问:“几点了?”
炽树说:“八点十三分了。”
克里琴斯扑腾了一下,尝试起床,平时都能成功,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缺乏力气,他先把脸从被子里完全探出来,整张脸都红扑扑的,脸颊上还有一道枕头压出来的印子。
克里琴斯说:“这么晚了?我该起床了。”
声音还是哑的。
炽树很自觉地说:“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喝。”
克里琴斯便干脆再眯一会儿了,一不小心差点又睡了过去,炽树当他是个小孩儿似的,直接把他半抱起来,吸管都给他准备好了,他可以躺着喝水。
克里琴斯并不客气,就这样躺着被伺候。
炽树见他都钻出来晾了晾脸蛋,但是绯红不减,心里觉得不妙,摸摸他的脸颊额头,叹气说:“果然发烧了。”
难怪他觉得身上特别不舒服。
克里琴斯想。
但他反而股足了劲儿要爬起来,他已经旷工那么多天了,不能再请假了,不然也太不像话了!
克里琴斯强硬地说:“去给我拿点退烧药。”
炽树把人按回被子里:“你都生病了,请假吧。这些年,你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从不因为私事请假,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把以前十年攒下来的假期用掉,没有人会指责你的。”
克里琴斯说:“不是会不会被指责的问题。”
“你正常上班了,我生病没去,那我成什么了?”
炽树头疼起来,各种意义上,他都希望生病的人是自己:“那我也请假,我们一起不上班。反正这几天没什么事。”
克里琴斯梗着脖子:“那我们都不是上班,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在谈恋爱。说不定还会想些有的没的……”
炽树:“……”
炽树很快应对道:“我让他们没事可以过来找我们几次,让他们看到你是真生病了!我把医疗兵叫来。”
克里琴斯看着炽树的侧脸,别别扭扭地说:“算了,你还是去上班吧。把医疗兵叫来就行了。”
炽树拒绝:“不要,我也要陪在这里。你不能忘记,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克里琴斯又想往被子里躲了。
和炽树恋爱这件事对他来说依旧是那样的不真切,让他想到自己刚升职成上将的头几天,他也有这种恍惚的感觉,不敢相信自己年纪轻轻已经身居高位了。
克里琴斯:“你在这里又不会使我好的更快。你还是忙你的吧。”
炽树摇了摇头,他说:“恋人不应该这样吗?”
炽树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作祈祷状,打从心底感激地说:“我真高兴现在已经是和平时代了,要是换在以前战时,或许我就不能这样轻易地陪在你身边。以前有好几次你受伤住院,我却不得不离开你身边,前往战场。”
“现在,我们迎来了和平的时光,好不容易我才能像这样,在你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你的身边,我无比珍惜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