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树居然要拒绝他吗?
他就没有设想过炽树会拒绝。
虽然他们并不对付,可是不知为何,当他产生这个尝试的想法时,就觉得炽树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羞耻值已经要爆表。
克里琴斯一只脚脚尖不由自主地朝外,开始打退堂鼓:“哼,不行就算了。”
炽树却伸手拉住他,盯着他别过脸后露出的通红的耳根说:“……我也没有说不行。”
他慢好几拍,瓮声瓮气地说:“太突然了。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你突然和我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克里琴斯:“因为……”
刚开口,他耳朵一动,眼角也瞥见了人影接近。
克里琴斯应激似的就要往炽树的屋子里挤,说:“有人来了!先让我进去!”
这次,炽树主动放开了路。
机械门哗得一声关上,隔绝了屋子里的声音。
炽树仍不知所措地站在门边。
他脑子嗡嗡的,心想,早知道克里琴斯今天会来参观他的房间,他一定会提前布置好房间。
克里琴斯喜欢鸢尾花,克里琴斯喜欢喝热可可,克里琴斯喜欢柑橘味的空气清新剂,克里琴斯喜欢湖蓝色……
有些他有。
可因为并不是他本身喜欢的东西,所以他只是偷偷收藏,从没有向外展示过。
该不会被发现吗?
当克里琴斯的目光梭巡室内一圈时,炽树那颗怦怦怦跳的心被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
怕被发现,又期待被发现。
尤其是,在他的床头,是他们大学毕业那天,他偷拍的克里琴斯。照片里的克里琴斯原本是在和朋友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
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会儿。
就在克里琴斯的目光马上要落在照片上时,炽树不着痕迹地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相框翻扣下来。
克里琴斯随口调侃道:“怎么?你的恋人啊?”
炽树闷闷地说:“我没有恋人。”
克里琴斯:“哦,你喜欢的人。”
炽树没有否认。
克里琴斯不客气地在他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落座:“挺好,你没有恋人的话,我们的计划会更加容易进行。”
没有座位了,炽树不得不站在和他说话,他温驯地微微低下头,问:“什么计划?”
现在没有别人了。
克里琴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从燕雪山那里问来什么,燕雪山将自己提升同调率的诀窍向他倾囊相授。
克里琴斯说:“我了解燕雪山,他是个过于认真、有时不知变通的人,所以他绝对不会骗我。既然他这么说,那么一定是真的。”
炽树越听越觉得精神恍惚。
他的魂儿都在飘。
飘阿飘啊,他迷迷瞪瞪地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燕雪山不会骗人,可是亚瑟会啊?
亚瑟那家伙看上去纯良无害、一脸阳光,可绝对芯子里是冒坏水的啊!
你看看亚瑟,在我们这一代师士里,他年轻轻的,不吭一声就混到了最高的位置。
亚瑟他能是个好种吗?
他暗恋燕雪山不是一两天了。
这不明摆着亚瑟在忽悠燕雪山吗?
接着,炽树的心底又升起了一丝对亚瑟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