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他打了个手语。
从前因为总带着徐嘉豪,哪怕有助听器,晏明的手语竟也学?得要比徐嘉豪更好。这句话很简单,动作也是如此,林雁珊不是看不懂。
只是他过分规范的手语,在浓云雨夜里,和他裸背实在不相称,他该是一个模范的好学?生,该像平常那样把扣子系到最上一颗,而不是眼神赤.裸地让她?打开门。
林雁珊眼睛眯了眯,隔着一扇被擦得锃亮的玻璃门,她?还是能闻到外边潮湿的气味。
再淋下去,他明天一定会发烧。
雷声再次轰鸣,风向转了圈,雨开始垂直往下落,后花园的草株被砸的直不起腰,他还是那般挺阔地仪态,毫不惧色外头的风雨。
林雁珊刚刚心软,外面那人却按捺不住,将平安锁衔在嘴里,舌尖抵住摇晃的碎珠,衬衫被他抛在地上,随便暴雨如何践踏,他一步踩上藤椅,纵身一跃扶着玻璃护栏翻了过来?。
玻璃门被他打开。
林雁珊下意识要惊呼,又听见许姨在楼下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扭头,晏明正叉着腰靠在门边,头发上的雨滴从肩膀滑下来?,消失在他深色的西装长?裤里,他顽劣的笑着,手撑在门框上,半个身子探进来?。
他停着不动,没她?发话就?堵在那里,外头的雨又滚进来?,狂风吸起来?她?的碎发。
林雁珊没辙,怒视着,压着声音:“还不滚进来?!”
“谢谢。”他点头,将鞋子踢在门外,赤脚进来?。
阳台门框上的捕梦网被吹的羽毛乱飞,他伸手抓住,让它安静。
“珊珊!”方时序的声音又响起来?,“刚刚什么声音,是你摔倒了吗?”
“没事?!”林雁珊回?着,“我?去拿阳台上的丝巾,不小心把椅子推倒了。”
“你人没事?吧?碰着了吗?我?上去看看你。”
“没事?。”林雁珊大声应着,“身上被淋湿了,我?去换身衣服,太晚了,你也赶紧睡吧。”
话毕,林雁珊把玻璃门合上,锁扣被她?拉下来?,又重新拉上帘子。
雨声被隔绝在门外,房间里的毛毯被晏明身上的雨水弄湿,她?蹙眉推他,不许他踩在地毯上。
“裤子上有水。”
那深色西裤早湿了精光,因为布料偏厚,并没有完全贴在身上,某处甚至还直挺挺地撑着。
“那我?把裤子脱了?”他靠在一边,一本正经地与她?商量。
“谁让你过来?的?”林雁珊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胸口上来?了一拳。
他闷哼一声,歪头咧嘴笑的更开,墨色的帘子前,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水柱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滑的飞快,“我?房间的淋浴坏了。”
烂借口被他字正腔圆的说着,似乎刚才跳过来?的另有其人。
“洗完澡就?走。”他垂眸,又重新抬头,撑着膝盖与她?平视,“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也不行么?”他握住刚刚被她?拍开的手,语气里带着些委屈。
赖定她?了,林雁珊也不与他分辨。
“随你。”林雁珊把沙发上的毛巾甩到他身上,自己回?了床上,懒懒地说着,“不许把地毯弄湿。”
林雁珊躺回?去,被子拉到身上,滑开平板中控又将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一些。
她?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侧身躺着,闻着床头的香薰酝酿睡意。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周遭昏暗,淡淡的蝶兰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林雁珊兀自躺着,听着安静的房间里有盘扣开脱的响动,接着就?是皮带被抽开,他动作慢条斯理,那西裤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都被放大,在静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赤脚走动和平安锁上挂着的小铃铛摇晃的声音。
“谁给你的平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