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白马国掌权者换一个人,他都会否认这种可能,但那?两位是?真?敢啊。
凌侯躬身行礼,不再多言。
“唉……可是?这白马国,不会就此?住手的。”他明年就四十了,不是?一位缺乏经验的年轻君主,此?时?他却恍惚回到了无?措的少年时?,“吩咐工部,制金印。”
曾以为登上帝位,便再不会有人强迫他什么,但此?时?坐在?这椅子上,他方?才意识到,皇帝要妥协的事情,多了。
白马国被纳入属国之列,白马国国主获赐一枚乌龟形状的金印(这大概是?皇帝最后的倔强与恶趣味了)。使者用最快的速度将?国书送回国内,使团在?京城疯狂庆祝。南门大街上十头羊,两头牛一字排开,等着屠宰。
差役硬着头皮来阻挡:“不可宰杀耕牛。”
使者眨巴着不大的眼?睛,豪爽笑着:“哈哈哈,来吃!来吃羊肉!”
“牛瘸了!瘸牛!”另外一个能听懂两句官话的白马人,嘭嘭两棍子,敲折了两头牛的牛腿。
众人:“……”
官话说?得最好的正使来了,但对着官员也只会说?两句话:“我蛮夷!认罚!”
可牛羊还是?都煮了,烤了,分给百姓了。但牛骨头这回没分,单独放在?了两口大锅里,日日煮汤。
白马国半个月后就来了回信:我们全国百姓都欢欣鼓舞,我们有父可靠了,父亲陛下赐下金印的日子,将?成为我国的节日,只要我国存在?一日,便会欢庆一日。父亲陛下啊,您可真?是?一位最伟大雄壮的父亲,您如山,如江河,如太阳,如雄鹰……
这阿谀让皇帝一边恨,一边脸红:“他们真?没脸吗?!”
可同时?他还得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暗爽的,毕竟这是?来自外藩的称赞,能放进史书,流芳百世的——只要这个外藩未来不会做什么幺蛾子。
然后幺蛾子就来了……跟着一路敲锣打?鼓,唱歌跳舞的祝寿团来了。
明明皇帝已经说?了一切从简,可使者这时?候就又“官话不好”了。找了通译,一字一句翻译给他听,他听懂是?听懂了,但就变成“国主之命”了。
“我们国主太过高兴,毕竟我白马国终于有父亲了!我们要向父亲尽孝!”
南门大街的摊子更热闹了,因此?处多了许多胡姬,金铃声声,胡旋舞起——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胡旋舞早已不稀奇,但那?是?在?大酒楼里头,尚且未曾舞入寻常百姓家,更何况是?如此?美艳的胡姬献舞,这一闹,许多大户人家支起了彩棚,将?寻常百姓赶走了。然后白马国就在?南门大街撤摊子了,直接抬着锅去了菜市,继续送汤,继续舞。
大户人家是?既没法说?人家不识抬举,也没法拿钱砸把胡姬买下来,毕竟人家是?正经蛮夷。
至于说?找到皇帝进谗言把白马国赶走?那?就等着老百姓扔臭鸡蛋,大侠夜里敲门吧——白马国这是?多孝顺一个好大儿啊。
皇帝叹气?:不是?很想?认白马国这个便宜儿子呢……
这个好大儿在?闹腾的同时?,又上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