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叙白眯着眼睛,反手摸出消肿的药膏,擦在楚云凡的脸侧。
“嘶……”他嘴角有一处破了,幸好天气冷,不然要起炎症,这药膏虽然温和,但涂上去难免刺痛。
“我再轻点。”
涂完药,楚云凡又往他怀里钻了一下,差点把药膏擦到被子上。
江叙白:“还没说呢,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有事吗?”
楚云凡没说话,闭着眼睛逃避这个问题。
江叙白大概猜到了原因,低下头亲亲他的鼻梁,“是因为担心我?”
“闭嘴。”
楚云凡不可能跟他说这些事情,他现在必须一门心思把事情办完,要做就做彻底,江叙白不该知道的,他绝对不会透露。
江叙白只以为他不好意思,也就没多问,两人抱着睡了个回笼觉。
时间很快过去,楚云凡又要走了。
“这么忙吗?”
“嗯。”
江叙白还困着,昨天晚上一直要留意楚云凡,他硬是吊着精神没睡,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睡吧,没事不要出门。”
“嗯……”
江叙白似乎睡着了,楚云凡穿好外套,这才瞧见床边的冰袋和毛巾……他摸摸脸侧,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不再肿痛,冰敷极需耐心,每隔十分钟就需要检查皮肤是否出现异常,更换冰袋位置……
有人弃他如敝履,有人整夜未眠,一点一点为他拼凑破碎的自尊。
他重新坐在床边,指腹擦过江叙白眼底的乌青,真是个笨蛋……
楚云凡关上门,外面很快传来车子离开的声音,像是有人往平静的湖里丢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圈一圈散开,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江叙白慢慢睁开酸疼的眼睛,眼底的触感是那么怜惜……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揣测楚云凡的想法,不要去想那些被取消的工作。
他让红姐安排了别的轻松点的活动,进行得还算顺利,这不是没有被阻止嘛……也许只是个误会,楚云凡很忙很累,没空管他的。
江叙白盖好被子,蒙头大睡,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
他终于熟睡,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到周宇瑾浑身是伤,在他面前咽了最后一口气,梦到他抽了巷子里的废旧木板,堵着陈楚的嘴,按在地上揍。
那些污言秽语在梦境里反复地绕,陈楚的声音从低沉到闷响。
可那些话他早已死死记在心底,哪怕他在梦里反复殴打陈楚,那些声音也不会终止,反而更加狂妄地念着。
他说,他们有很多人,他们掰断了他的腿,拧断他的下巴,给他注射cuiqing剂,注射肌肉松弛剂。
他说,他们玩弄布娃娃一样玩弄他,像扬一捧灰一样抹杀他。
他诅咒他一辈子也找不到答案,永远被埋在过去。
那些话太刺耳,江叙白在梦里杀了他一遍又一遍,纵使挫骨扬灰也换不回已经逝去的人。
眼泪慢慢浸湿了枕巾,他卷着最是柔软的被子,却像是穿上了盔甲。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江叙白揉揉酸疼的眼睛,睡得很差,浑身都疼。
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林悦月的,应该是催他去拍摄现场。
他又有了新的工作,甚至约了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