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天陪着爸爸,给爸爸念各种各样的故事书之外,空闲的时候,成岁岁小朋友也会去楼下花坛上坐着,看花、看山、看鸟看云。
周清颐问他:“你在干嘛呢?等谁呢?”
成岁岁说:“我就看看呀。”出溜下去,一溜烟跑上楼,只剩下周清颐摸不着头脑,走到成岁岁刚坐着的地方,往前眺望,没什么特别的。
就这样,成岁岁悉心照顾着每一盆荷花,悉心照顾越来越年轻的老爸。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爸爸的手指终于动了一下。
当时成岁岁正在擦他的手,还以为自己太希望爸爸醒过来,是自己眼花了,发了一会儿呆继续擦,擦爸爸的腿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岁岁?”
他猛地抬起头,在床上躺了好久的爸爸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很难听,像刚学会说话一样吃力发音:“岁岁?是......你吗?”
“爸爸——”成岁岁扑过去,雪花立刻绕着他的头顶,向外飘啊飘,飘到天上去,飘到快要凋谢的荷花上去,柔柔轻轻,柳絮一样。
“我这是......”成君彦很费力地撑着坐起来,茫然地望着四周,“这是在哪儿?”窗外的阳光太过刺眼,他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却在看清自己的手时愣住。
这双手,应该长满了老年斑,像树皮一样皱皱巴巴的才对!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这双年轻的手,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腿,所有的皮肤都变得很光滑。
成岁岁站在床边,看爸爸膝行到窗前,对着窗户玻璃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可能呢?”他看着玻璃上映出的年轻面孔,喃喃道:“我不是老了吗?”
因为死在了睡梦里,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当自己睡了很久,这只是一觉醒来。
“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成君彦回头,“周清颐?”
“呀,还记得我呀。”周清颐走进来,还是熟悉的招牌笑容,“感觉怎么样?”
“什么?哦,我感觉还好。”成君彦还在发懵:“这到底是......周敬霄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啊。”周清颐摊手,“他去哪才不会跟我报备呢,你也知道,我这个外甥有个性得很。”
成君彦脑子一团乱麻,混沌不清,迟疑地说出自己的困惑:“我不是变老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清颐哎呀一声,“忘了告诉你,我们请到了一位腺体方面的专家,她给你做了一个小手术,你就恢复正常啦。”他坐到椅子上,对正在剥橘子的小孩招招手,成岁岁就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他手上。
被橘子酸得龇牙咧嘴,周清颐继续说:“腺体上的事儿,净是些没科学道理的,反正就是弄了些仪器,搞了些这个那个的,就把你给治好了。”
“但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成君彦觉得有很多解释不通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清颐颇为得意地眨眨眼:“我是谁啊,这世界上什么我不知道啊。”他夸张地捂着嘴,“哎呀,酸死我了。成岁岁,这么酸你还吃!”
成岁岁面无表情地把酸橘子咽下去,重新剥一个,如果甜的话给爸爸吃,酸的给自己吃。
“到底哪个甜?”他溜达过去,似认真地看着桌上的橘子,成君彦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他一副不会再开口的样子。成君彦想要理顺究竟怎么回事儿,脑袋很疼,还总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挥之不去,执拗地跟着他。
周清颐和成岁岁玩了一会儿就走了。
成君彦靠在床头发呆,成岁岁终于吃到一个甜的,拿过来给他吃,成君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