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霄一直没搭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就当周清颐打算转身走人时,他终于开了口:“哪呢?”
“外头呢。”周清颐走到窗前,挑起一线紧闭的窗帘向外看,“哟,跟狗大眼瞪小眼呢。”
周敬霄站了起来,把铃铛放在成君彦身侧,“我去看看。”
走到门口又折回去调了调冰馆的温度,手伸到里面试温,周清颐在一边看着,觉得这外甥真是荒唐得没边儿了。
你现在清醒着么,这是具尸体,不会冷,冻不着。但这话并没说出口,周清颐咽了回去。
周敬霄顺手抚平成君彦衣服上的褶皱,“我过去了。”
成岁岁正坐在花坛的边缘,在他身后,月季开得像一团团白雪,小孩子掩映在花里面,似一抹单薄的影儿。
芦苇站在他前面不远处,歪着头观察着这个陌生小孩,对他龇了龇牙,小孩面无表情地开始飘雪花。
狼狗踱步过来,越来越近,小雪转中雪。
狗朝他扑了过来,成岁岁紧闭上眼,攥着小拳头,脚下开始吱吱呀呀结冰。
想象中的撕咬没有到来,反而闻到一阵花香,岁岁头上的雪渐渐停了,身后,几片月季花瓣璇着飞了起来,围着他转圈。
狼狗开心地朝成岁岁身后迎了过去,小孩回头一看,是那个和自己一样白头发的人。
芦苇在周敬霄脚边绕来绕去,嘶哈嘶哈,周敬霄走到岁岁身边,和他一起并排坐着。
面前,是摆满了一山的荷花,错落地亭亭立着,不紧不慢散发着幽香。
两个人都是寡言的性格,坐了一会儿愣是没有人先开口。只是围绕着岁岁的月季花瓣一直在飘着,像蝴蝶一样在他肩上飞舞,这就是周敬霄仅能想出来的逗小孩的方式。
一朵饱满白润的花瓣藏在成岁岁耳后,他一动有点痒,躲了躲,花瓣又追上来挠他的脸,不知是太痒了还是逗得小朋友开心了,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很浅的笑容。
那朵花瓣最终落在了小孩掌心,他轻轻摸摸,有种丝绒般的触感,像摸一只幼鸟。
“你叫什么呀?”小孩子向他沉默的大朋友主动开了口。
“嗯?”周敬霄回神,看向他,“我叫。”对上小孩黑溜溜的眼,他缓和了脸色:“我叫笑笑。”
“噢。”成岁岁眨眨眼:“我们的名字有点像,都是三个字里有两个一样的字。”
周敬霄同意,“是啊。”
又沉默,过了几分钟后成岁岁说:“好多荷花。”
“是啊。”
“我爸爸喜欢荷花,他在家里种了好几颗,在水缸里,还养了好几条小鱼。”
“是吗。你们给鱼起名字了吗?”
“起了,叫小一小二小三,最小的一只叫小小。”
“小小。”
“嗯,和你的名字更像了,但是它叫小小,你叫笑笑,不一样的。”
“是啊。”
……
天边太阳只剩下弯弯一牙,红澄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