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到了说什么呢,就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活力,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不开心的,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咳咳,告诉你吧,其实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但你看我是不是显得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七十岁?因为爷爷我爱笑啊……
成君彦想着想着、乐着乐着,就睡着了,带着对明天的期待,慢慢地、慢慢地平稳了呼吸。
太阳升起之前,成君彦在生下岁岁之后第五年的这个夏夜,老死了。
——
汽车穿行在天光将亮的田野,一切还未苏醒。
窗外,一粒粒雪花突然降落,但却落不到任何一处,汽车上、地面上都是干燥的,雪在落地前便消失了。
周清颐愣了一瞬,立刻去看副驾上的周敬霄。
两人一对视便明白对方和自己想得一样,这不是雪,这是信息素的显化。
就在这附近,有和他们一样的人——腺体者。
周清颐加快油门,驱车追逐着雪的源头。越往前开,雪就越大,尽管他们视力极佳,也难以辨清前路,只得摸索着向前开。
而离源头越近,两人的后颈就越疼,不过二人都默契地没有贸然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周清颐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汗了,咬着牙冷笑:“还是个厉害角色。”
周敬霄静默不语,目视前方。在路的尽头,有一间小屋。
屋子的上空,雪下得最烈最大,鹅毛大的雪片飞舞盘旋,把房屋层叠围住,展开一场以此处为漩涡中心的雪暴。
“应该就是那儿了。”周清颐停下车,两人顶着浓度大到惊人的信息素向前走。房子锁着,周清颐踹开门,信息素扑面而来,饶是他们两个腺体者都有一瞬间动弹不得。
而眼前的一切更加令人瞠目,整个院子都被冰爬满了,窗户上凝结着厚重的冰花,墙壁、地面、甚至于院子里的杂草都被冰密实地包裹着,寒冰吞噬了所有的生机,这个房子就像是一座冰墓!
周清颐骂了句脏,“不能进去了,里面人疯了。”
周敬霄皱眉望着,心中升起一股愈发强烈愈发不可忽视的预感,心跳得像鼓,催促他:进去!快进去!
他拔腿便往里走,释放出信息素对抗着屋子里的人,冰被荷花香风拂过,化了一些,又很快凝上,周敬霄随之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四处传来冰裂的清脆声响。
他一掌拍开门,屋子里更是冰窟,在不间断地荷花香里,裂冰声阵阵。
白头发的小男孩跪着,已经变成一座冰雕,低眉垂目,无喜无悲。在他的面前,是一具老人的尸体,应当是男孩极其珍重的人,连冰都舍不得爬上他的脸,不舍得蔓延上他僵硬的身体。
周敬霄冷静地判断着:白发,那孩子才是腺体者。老人,是和他母亲一样极速衰老的人。
与此同时,离别前的种种端倪迅速地涌上来:验孕棒、蹩脚的理由、告别、心事重重的脸……它们在周敬霄脑子里叫嚣着,吵闹而绝望地拼凑出一个残忍的真相。
周敬霄异常平静地走过去,看清了老人的脸。见过,昨天在运河边上见过。
不像。和成君彦一点也不像,成君彦的眼睛多么明亮,眼皮像嫩花瓣一样,皮肤光滑干净,而不是这样层叠着眼皮,爬满了皱纹和老年斑。
成君彦的嘴唇嫣红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