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彦笑眯眯,撑着帽子的边缘帮他仔细戴上,最后拍拍头顶的毛球,“不错,谁说赠品没好货。”
“赠品?”周敬霄和他一起在树林里走,脚下落叶发出的声响,像火苗燃烧,点着树下的树上的团团红叶,绽放生机中最后一场焰火。
他们走在这名为告别的焰火里,成君彦啊一声,“我买东西赠的。”
周敬霄吸一口气,最终说:“好。”
“说什么你都信。”成君彦哈哈笑,“这是我自己织的,成女士监工加......补救,虽然经不起细看,但是够暖和。”成君彦停下来把他的衣领往前拽拽,“降温了,你穿这外套有点薄,要多穿,暖和,不要生病。”
“我不会生病。”周敬霄微微抬下巴,成君彦拉下他一边的毛球,“知道了,真厉害。”
他走在前面,周敬霄不紧不慢地跟着,踩着他踩过的、陷在叶堆里的脚印。
从后面看,成君彦的背影有些单薄,他穿得也不很厚,周敬霄想,冬天来的时候,要把他没贴起来的秋膘养起来才行。
就这么走到路的尽头,成君彦去看红叶漫起来的天际,天空阴沉,或许正在酝酿一场秋雨。
“周敬霄。”他回头,“之前你那个蒲公英绝学,能再给我看看么?”
“什么绝学。”周敬霄摇头,毛球跟着晃,“不记得。”
成君彦:“你再演。”
“古时候那表演杂技的还给个赏钱呢。”周敬霄头偏到一边,“你这张口就点节目呢......”
伴随着叶碎的响儿,脸被轻轻掰过去,嘴唇贴来软的触感,周敬霄立刻住嘴,闭上眼睛。他们轻启唇齿,安静地接吻。
有叶儿轻轻降落在两人发上、肩上,被信息素催动的落叶被托起,再轻飘飘落,和树上掉下来的一齐,下起一场枫叶雨。
一切都安静,只有红叶落下发出雪降般的微响。
周敬霄觉得这个氛围对了,口袋里的戒指应该可以拿出来了。他最后蹭蹭成君彦的下唇,抬手拨弄他还颤抖的睫毛。
叶子还在落,成君彦睁开眼,向四周看看,在漫天信息素中,他只闻得到冷涩和独属于银杏叶的腐旧味道。
是真的,他没有腺体了,或者说他的腺体失去作用,但无论是哪一个,没有腺体的、已经偷生二十余年的成君彦可能真的,不会活得太久了。
“成君彦。”周敬霄在叫他,声音变得模糊,成君彦茫然抬头,空洞地眨眨眼睛,鼻腔酸涩得厉害,看着周敬霄戴着毛线帽,还像初见时那样的年轻,他也会永远这样年轻,他也应当,永远这样年轻。
不用再牺牲自己救任何人。
他的手下意识抓住周敬霄的袖口,“周敬霄。”他说:“我下午的火车票。”
“我该走了。”他紧紧抓着,“我该走了。”
“车票?”周敬霄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成君彦看着他,不回答。在愈发沉默中,周敬霄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怪异:“你不回来了?”
“那我们呢?”他问,他是真的很困惑。
成君彦讪笑,看着脚下的枯败叶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