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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君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就到了结婚这一天的。
有时候在路上走着,突然想不起来自己要去干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有时候又为即将见到树雪而忐忑,睡觉前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在干什么?我好像有什么事要去做。”
他沉浸在断断续续的幻想里,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的婚礼周家的家长们、姥爷老妈谁都不来参加。
没有想过当初拒绝他的告白并且几年未见的树雪,为什么会突然同意结婚。
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那几间房间被装扮成新房,而周家的其他人对此根本不关心。这个婚礼处处透着奇怪,只有他一个人在执着地期待。
结婚前一天晚上,成君彦再一次试他的新郎衣服,有西装也有中式的喜服。换上喜服的他活脱脱一个玉树临风小公子,但是手笨,胸前的几个扣子怎么系都是歪的。
周敬霄推门进来,没料到他在试衣服,退了出去,他连忙喊住他:“哥,帮帮我。”
周敬霄帮他把那几颗扣子解开重系,成君彦低头看着。
“高兴吗?”周敬霄问他。
成君彦点头,“高兴,还真有点紧张,不知道树雪还认不认得我。”
周敬霄几下就系好了,低声说:“不紧张。”
……
婚礼那天,周钰给周敬霄化妆,拿起粉底放下,拿起眉笔放下,“你这脸根本没什么好化的。”
随手挑出一支口红给他,“你自己抹一点就算了。”
“周敬霄。”她还是不愿意叫哥,“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啊?他就算怎么也忘不了树雪,你直接告诉他,她结婚了,出国了……甭管去哪了,让他死心不就行了。”
“他?”周清颐挑眉,“他哪里舍得直接告诉小君彦这么残忍的事情。”
“人成君彦一觉醒来把他忘了个彻底,一口一个哥。他怎么样,他不也就是点头应着,陪着逛园子,又烫杯子又送回家的。”
“人家现在只记得树雪,看他长得有几分像,满脸期待地问他有没有姐姐妹妹,他马上说有。”
“成君彦想和周家联姻,他这不就马上变身新娘子坐在这里让你打扮?”
“现在就算成君彦说,周敬霄你给我把天上的月亮掰下一块儿来,他都得冷着脸。”周清颐模仿周敬霄总是没表情的脸,“然后把自己发射上去掰月亮,捧着给人家。”
他又模仿起周敬霄平淡的语调:“成君彦,这些够吗?”
“这行得通吗?可他毕竟是个男的。”周钰被他逗笑,“成君彦真的不会发现不对劲吗。”
“试试吧,现在成君彦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他幻想的,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他。”
周钰问:“他是因为受刺激才变成这样的?那究竟是……”
“是因为当初不告而别的初恋大变活人。”周清颐撑着头,“不对,大变男人,还是因为没办法面对姥爷被带走而他毫无办法,这两个原因无论哪一个,都够让他崩溃了。”
“所以,干脆都忘了。他心里现在有两个执念,一是树雪,一是他的家。”
“现在也会出现两种结果。一种是他疯得够彻底,没有看出来,顺他的心意,在他的幻想里既救了成家,又娶了心爱的人,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