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年心里有了数,脸色霎时阴翳如雷雨欲来的天空。
这些日子里,江映月一直被软禁在北平的公馆里。
窗帘紧闭,每日只有报纸可看,看守每日都换一批,从不和她交谈半个字。
如此枯燥闭塞的生活,换常人怕早就憋得要发疯了。可江映月除了血色欠佳外,神态依旧悠然自得。
傅承勖挟着一身杀气走进来时,江映月正在看报纸。明知来者不善,她也不过略微惊讶地抬了抬眉,连报纸都没放下。
“看样子,三哥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了。”
傅承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你上次想去什刹海转转,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映月慢悠悠地将报纸翻了一面:“被你关了那么久,出门透透气罢了。干吗提这个?”
傅承勖的语气如寒冰:“刚才上海来电话,郭仲恺的小女儿被人当街绑架走了。”
江映月拿着报纸,一言不发。
傅承勖恼火,一把将她手里的报纸扯开。
“就在你去什刹海那天,郭太太也带了女儿去什刹海的广化寺上香。你当时要求车在广化寺门口停了一会儿,我还怀疑你在和手下接头。但你其实是在看她们,是不是?”
江映月似笑非笑地抿着唇,还是没说话。
她不撒谎,不说话便是默认。
“孩子在哪里?”傅承勖喝道。
“我没有绑架那孩子。”江映月正色道,“我再怎么胡来,也不会对那么小的孩子出手。我做事还是有一些原则的。”
“那为什么去偷窥郭仲恺的妻女?”
“谁偷窥了?说得那么难听。”江映月抱怨,“不过是凑巧碰到,多看两眼罢了。”
傅承勖的目光如探照灯,透过江映月的眼睛,在她脑中搜索探究着。
阿宽走进屋,在傅承勖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承勖朝江映月看去:“绑匪提要求了。”
“多少钱?”江映月问。
“不要钱。”傅承勖道,“要你。”
江映月挑眉:“这可真让人有点不适了。我可不是一个物件。”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傅承勖盯着江映月,“涉及孩子,就触及了我的底线。我会随时撕毁和你的协议。反正后面也没有什么能用到你的地方了。”
“我对你说的全是实话。”江映月淡然道,“我和郭仲恺无冤无仇,又眼看就能从你手里脱身了,没必要绑架一个孩子来逼你放了我。虎毒不食子。这件事我并没有参与,甚至一点儿都不知情。”
傅承勖沉默地注视了江映月片刻,转身离去。
深夜的机场,一架私家飞机降落在跑道上。
宋绮年匆匆走下舷梯。
傅承勖正站在车边等着他。
夜风猎猎,吹得他头发纷乱,眉眼尤其深邃凝重。
宋绮年奔下舷梯,同恋人紧紧拥抱。
“别担心。”傅承勖低头吻了吻宋绮年的发顶,“我们会把小宝珠找回来的。”
宋绮年道:“郭总长已经发动全城警员搜寻绑匪的踪迹了。袁康接到消息也已赶去帮忙,发动了道上的力量协助郭总长。但是对方大概已经出了城。于阿姨都快崩溃了。”
这是她第二次失去女儿。如果小宝珠有什么不测,这个可怜的妇人怕经不起再一次打击。
而郭仲恺,作为男子,他如一株大树撑起了全局,坚毅沉稳,临危不乱。但也可想而知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