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这个丫头,眼看就要走了,外头又不大安全,还一个人到处跑。”
“江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柳姨端来一碗银耳羹,“她都嫁过人了,按理说,比起你,更算个成人。结果总是你反过来照顾她。”
“我就是个爱操心的命。”宋绮年笑,翻着今日送来的信件和报纸,“这些都是早上送来的,没有新的了?”
“邮差不都是一天送一回吗?”柳姨道,“你在等谁的信?”
“《良友》画报的。”宋绮年道,“昨天刘主编告诉我,特刊的样刊已经印好了,会给我寄一份。”
四秀和苗学新她们正在一旁整理着布料,闻言纷纷转头朝这边望。
“封面用的是谁的?”四秀问,“是您的吗?”
“不知道呀。”宋绮年摊手,“刘主编不肯说,我就等着收到了样刊好看一看。不过我想,要用的是我,她没必要不告诉我吧?”
说得也是。
众人不约而同一叹。
“是因为用我做模特吗?”苗学新局促不安。
宋绮年朝她递去安抚的微笑:“我那条裙子,只能由你来做模特才好看。我在上封面和追求一个完美的作品中选择了后者,这是我的决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
苗学新有点弄不懂鱼和熊掌同舍生取义有什么关系,却没发问,只提醒自已还得再多看点书。
小武和阿宽小心翼翼地抬着浑天仪走进了书房,将它放在桌子上。
傅承勖弯腰仔细打量着这尊铜器。
因年代还不算久,浑天仪的表面虽有些氧化,但整体还是呈现出铜本身的暗金色。
傅承勖戴着手套,轻轻抚摸着铜器表面篆刻的文字,眼底流露出对历史与文明的敬佩之意。
“把它和复旦展出的那批文物一起运回北平,再让罗律师捐给博物院。”傅承勖吩咐。
阿宽应下。
小武却有些不甘心:“三爷,还是匿名吗?”
“就算要报名字,也该报老爷子的名字才对。”傅承勖道,“把这批古董捐出来,是他老人家的遗愿。”
阿宽也道:“那边的事还没彻底解决,三爷报了名字,就是暴露了自已。”
小武嘀咕:“我只是觉得,这一个可是三爷您亲自找回来的呢。”
“大伙儿都出了力,怎么能是我一人之功劳?”傅承勖摇头笑,“对了,那边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阿宽道:“那人改了个名叫伍顺兴,生前是一家酒楼的厨子。今年元宵过后没几日,他在家中醉酒跌倒,一头磕在台阶上,死了。”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傅承勖问,“他死前有什么异常?”
“光棍一个。”阿宽道,“邻居说他平日里独来独往,不爱搭理人。但是有一件事不寻常。伍顺兴死那天,邻居家的狗不知被谁喂投了一个鸡架子。”
“喂了狗,狗就不叫了。”傅承勖冷笑,“看来那天晚上,确实有人拜访过伍顺兴。可惜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他的遗物呢?”
“连张破草席都被外头的乞丐捡走了,什么都不剩。我们的人去他坟头看过。前些日子不是清明吗,可他的坟前只有杂草,连一根香杆子都没有。”
“他徒弟都没来给他上坟?”傅承勖哼道,“有意思了……”
管家走进书房,道:“先生,那位客人到了。”
傅承勖扬眉:“啊,快请他进来!”
小武一般不见客,主动离开了书房。
换了一身衣服的曹立群大步走进了书房,同傅承勖握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