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勖为什么不说?
也许袁康的推测是错的。也许她只是很像傅承勖的堂妹,被爱屋及乌。也许傅承勖只是单纯地欣赏她。
这件事里有太多的谜团没有揭开,谁都不能根据现有的这一点证据妄下定论。
宋绮年这一夜都没睡踏实。
她又做了那个梦,那个自从得知自已的身世后,偶尔会做的梦。
梦里她变回一个幼童,衣衫褴褛,孤零零地在小巷子里徘徊。
天上下着小雨,她蜷缩在路边的屋檐下躲雨,冻得瑟瑟发抖。小水潭里,倒映着女孩脏兮兮的面容。
宋绮年感觉自已又冷又饿,心里充满了彷徨无助。
可她心里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个人一定会来找她的!
所以她不能走。她得留在这里,等那个人回来……
她不能走!
画面一闪,一个男人用力将她擒住。惊恐的她张口在对方的手上重重咬了一口。
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她被男人丢了出去。
宋绮年猛地醒了过来,急促喘气。
天刚微微转亮。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风里水汽浓重,窗纱轻飞。
宋绮年起身走到床边,望见乌云中忽隐忽现的闪电,就像躲躲藏藏的真相。
她再也睡不着。洗漱过后,出门前往傅公馆。
对于宋绮年的突然到访,傅承勖毫不意外。他将宋绮年请到了厨房,给她做了一杯咖啡,自已则在灶前准备起了早饭。
伴随着一声轰鸣,大地震动,屋外的小雨转为暴雨。
傅公馆的厨房只有一排高高的天窗,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如一张水帘把整栋房子罩住,同外界隔绝开来。
“……怎么样?宋小姐?”
宋绮年回过神:“啊?”
即便开着灯,室内光线依旧昏暗。傅承勖的眼眸显得尤其深邃动人。
“你今天有点恍惚。”傅承勖投来关切的目光,“哪里不舒服吗?”
宋绮年摇头:“昨晚没睡好而已。”
“凌晨那阵子确实很闷热,我也醒了一次。”傅承勖往面包片上涂抹着蒜蓉黄油酱,“上海的夏天真闷热,还没到三伏天,已经觉得有点难熬了。”
宋绮年望着男人忙碌的背影,顺口问,“你小时候在哪儿长大的?”
傅承勖将抹好酱的面包片逐一摆放在烤盘上。
“地方可多了。家父经商,一家人随着他辗转了好几个地方。”
答了等于没答。
“对了,宋小姐,我正想给你看看我的成果。”
傅承勖拿出了几张纸片,一张张放在桌上,拼出了大半张图。那些都是宋绮年让众人分别收藏起来的纸片。
“你全弄到了?”宋绮年惊讶。
造物主有时候并不公平。蠢人处处愚钝,可聪明的人,往往又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
比如傅承勖,本就才高八斗了,半路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