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自已说得像老鸨。”宋绮年嗔道,“曹立群人不错,我也不喜欢拿乔作态。就当是个谈得来的朋友一样相处着吧。他即便对我求爱,也做不得真,我心里清楚着呢。”
“你能这么看男人就好。”江映月选了一篮子水果,让老板拿去过秤,“傅承勖对你和曹立群的来往,有什么看法?”
“他?”宋绮年面色淡然,“他没说什么。”
“是因为吃醋而什么都不说,还是漠不关心?”江映月瞅着宋绮年。
宋绮年瞥了好友一眼:“我又不会读心术,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只是合伙人关系,我也从来不对他的私生活评头论足。”
“真能这样就好。”江映月道,“傅承勖最近和许磐来往很密切,三天两头上报。这男人,滑不溜丢,很没诚意。你可千万要把持住。”
宋绮年也买了一大篮子鸡蛋,连同水果一起付了款,让店家送到济慈院去。她时常在这家给济慈院买东西,老板已很熟悉流程,连声应下。
今日是个亮阴天,既无日晒,又凉爽有风。宋绮年和江映月决定步行去济慈院。
两人都穿着浅色的棉布旗袍,朴素清爽,婀娜的身躯线条在宽松的长袍里若隐若现。
“你给《良友》设计的衣服怎么样了?”江映月问,“模特找到了吗?”
“我连设计稿都还没画出来呢。”宋绮年发愁,“主题选了好几个,动笔的时候却一点儿灵感都没有。模特更是没影。我平日里都在给名媛名太们做衣服,还要按照她们的喜好来。这一次,我想完全照我的心意去创作,用我中意的模特。”
“我帮你留意一下吧。”江映月打趣,“有点野性的,又有点天真无邪的,没成名的演员歌手里还是有的。只是,封面怎么办?”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宋绮年突然站住,锐利的目光朝不远处一个男人扫去。
这男人穿着深色长褂,大热天还戴着一顶帽子,半躲在人群后。见宋绮年发现了他,他居然也不躲,反而阴恻恻地望了过来。
江映月也看到了此人,笑容骤然消失,眼中露出浓浓的厌恶。
宋绮年立刻看出端倪:“阿月,你认识这个人?他跟了我们好长一段路了!”
江映月很勉强地开口:“是孙开阳的人。专门负责盯着我的,撞见他好几次了。”
这句话里透露的信息量让宋绮年的嗓音霎时尖细起来。
“孙开阳派人盯着你?还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算了,不说这个。你报警了吗?”
“没用!”江映月气急败坏,“你看,就现在这样,隔着老远跟着,又什么都不做。等巡捕房过来,他早跑走了。等巡捕房的人一走,他又回来了。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苍蝇!”
“孙开阳这是想做什么?”宋绮年怒道,“也没见他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心思整天就用在骚扰女人身上。就是有这些臭男人,咱们现在才被洋人骑在脖子上欺负。巡捕房管不了,我能管!”
说着就要朝那人走去。
对方明显往后一缩。
“别!”江映月将宋绮年拉住,“他一个大男人,和他硬碰硬是咱们吃亏。况且他溜得比泥鳅还快,你能追到哪里去?”
宋绮年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追过去没用,倒不如来一招请君入瓮。
“咱们走!”
两个女子加快了脚步。男人警惕地朝左右望了望,也跟了上来。
女人们在集市的人群里钻来钻去,脚步敏捷、身影灵巧。男人在后面慌乱地追着,不住将行人推开,惹来一片抱怨声。
两个女子在岔路口朝左侧一拐,身影消失在了路口。
男人一愣,拨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