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年站在戏台边的回廊下,傅承勖则站在大湖的一处露台边,中间隔着一小片波光荡漾的湖水。
明亮的灯火烘托着两张俊秀的面容。
夜风习习,吹得灯串轻轻晃动,如星光从天空坠落,盈了满满一池。
戏台上声乐大作,园内处处荡漾着客人们的欢笑。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对方一笑。
傅承勖朝一侧偏了偏头,宋绮年会意。两人朝湖边同一处走去。
傅承勖大步前行,一边脱下礼服外套。宋绮年刚刚走到他跟前,还带着体温的衣服就裹在了身上。
周身一暖,男土惯用的皮革香水气息涌入鼻端,馥郁且磅礴。宋绮年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拢着外套,傅承勖并肩往宴会厅走去。
“和我们之前预计的一样,园子里增加了不少家丁。”宋绮年道,“假山那头,有两拨人,分别守住了两条通往假山的路。我刚才往那边走,隔着老远就被劝返了。”
“胡三清还是很谨慎的。”傅承勖道,“几个要紧处他都增派了人手。”
几个孩子正在往湖里扔石子。水花四溅,波浪层层荡漾,遍布整个湖面。
“还能按时放水吗?”宋绮年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傅承勖朝宋绮年微笑,“准备工作交给我们,你就等着出来压轴好了。”
要开席了,仆人们正将散落在园子里的客人请回宴会厅。几个穿着家丁制服的人混迹其中,如暗影般掠过,直奔园子的西面。
小武穿得同胡家总管一模一样,拎着煤油灯朝水闸处走去。
水闸就修在外围墙下,墙外就是西湖。闸门旁有一个家丁正在抽烟。
见有人来了,家丁高喝:“谁呀?”
小武开口,发出的却是胡家总管的声音:“宴席上正缺人手,你们都去前头帮忙吧。这里不用守着了。”
夜色中只看得见一个大致的身影,可嗓音是总管的没错。家丁不疑有他,本又不想大冷天的守在水边,立刻撤走了。
一个家丁打扮的傅家手下从小武身后窜出来,占据了岗位,打开了闸门。
随着齿轮咯吱转动,水闸缓缓抬起。池水卷着白浪从闸口涌出,汇入西湖之中。
“守好了,算着时候关上。”小武低声叮嘱,随即消失在黑暗里。
宴会厅里,宾客都已就座。佣人们流水一般上着酒菜。
盛宴之中,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傅承勖的座位位于主家隔壁,同桌的全是名流高官,自有一番寒暄。宋绮年和朱品珍的同学们也相谈甚欢,还被两位男土大献殷勤。即便是江映月,也正享受着歌迷的追捧膜拜。
冷怀玉和覃凤娇可算斗了个两败俱伤,虽没有同桌,嘴角却都有几分相似的沉重。
张俊生更是笑都笑不出来。被冷父询问,只得谎称胃疼。
美酒叮咚,斟入水晶酒杯中,小湖的水汩汩地流淌进西湖里。
守在假山边的胡家手下听着戏台上传来的歌声和宴会厅的喧闹,闻着远远飘来的饭菜香,搓着被寒风冻僵的手,心中越发烦躁。
“你说,老爷把咱们大老远地调到这个园子里,到底是为了啥?”一个手下纳闷,“后头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园子,一座假山,有什么好守的。”
“老爷想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同伴回答,“娘的,这杭州的冬天怎么这么冷?穿得这么厚,风还一个劲往骨头缝里钻。”
“可不是?瞧那些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