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朱老一通电话就找到了在外地的胡三清。
不出傅承勖所料,胡三清也觉得这是个自已还人情的大好机会,立刻同意把园子借给朱家。
于是朱家又忙不迭把郭庄里的装饰取下来,搬去夕园。
朱品珍把小弟叫来,送了一个西洋打火机给他玩。
朱家小弟不负厚望,“不小心”地把那堆彩色绸缎给烧了,解决了他姐姐的心头一患。
年十三的傍晚,宋绮年将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晚礼服装进衣袋里,亲手抱着走下楼。
四秀提着行李箱,跟在宋绮年身后。
女工们逐一向东家告别,下班回家。
店里出了内贼的事已无人不知。可宋绮年只在楼上单独工作,从不审问工人们,反而让女工们更加惴惴不安。
这几日下来,女工们彼此猜忌,又担心自已被陷害,过得提心吊胆,连同事之情都受了一些影响。
眼看时机成熟,宋绮年终于采取行动了。
女工们离去,工作间里只剩杨姐一个人,正在扫着地。
“这活儿让四秀来做就行了。”宋绮年道,“你儿子的病好些了吗?”
杨姐放下扫把,局促地搓着手:“他是胎里带出来的病,连西医都说治不好,只能吃药缓着。”
“你也真辛苦。”宋绮年坐下,“听说你还接了给人缝补的活儿在家里做?”
“我不会耽搁你这里的活的!”杨姐忙道,“我干活是最快的一个,宋小姐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宋绮年缓缓点头,“你也是我这里活儿做得最好的一个……所以,知道你拿了李高志的钱,把我给朱品珍做的衣服样子给了他,我真的很为难。”
杨姐猛地抬头朝宋绮年望去,本就蜡黄的脸上霎时血色尽失。
“好你个阿杨,居然是你!”柳姨如一头怒虎冲进屋,朝杨姐扑过去。
宋绮年眼疾手快,将柳姨一把抱住。
柳姨使劲儿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侬个黑心烂肺的!我家小姐不仅给你预支工钱,还给钱让你给儿子抓药。你不想着报恩就罢了,居然还帮着外人偷衣服样子!”
“我是没办法呀!”杨姐许是压抑了太久,眼下终于被揭穿,情绪倾泻而出,嚎啕大哭起来,“我儿子要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了。我不好意思再找宋小姐要钱了,李老板又一口气给了五十块……”
“才五十块!”柳姨更怒,“小姐前前后后给了你快一百块了,你却扭头就把她给卖了!你这条养不熟的狗——”
四秀跑了进来,帮着宋绮年把柳姨拉住。
“宋小姐,我知道我做错了。”杨姐抓着宋绮年的袖子,扑通跪了下来,“求你看在我儿子的份上,别把我送去巡捕房!”
可恨之人又有可怜之处,让宋绮年狠不下心,十分无奈。
“我不会送你去巡捕房的。”宋绮年抽回袖子,又把杨姐拽了起来,“但……我这里不能留你了。”
杨姐肩膀一震,捂脸哭起来。
宋绮年心有不忍,可实在无法再信任杨姐了,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道:“以你的手艺,再找一份活儿不难的。我……”
宋绮年内心挣扎了一下。
“如果没人问我,我不会主动说出你干过的事。希望你以后吸取教训,不要再干这种事了。这是遣散费。你收拾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