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怀玉正和张俊生聊着天,红光满面,笑容灿烂。
离开了覃凤娇,这个女孩总算露出了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活泼可爱的一面。
宋绮年道:“她的脑子很简单,所以才会被覃凤娇当枪使。擒贼要擒王,对付她这么一个小兵卒没意思。”
“你比我大度。”江映月笑,“我知道你肯定在琢磨一件事,今天就向你坦白了吧——那天那杯茶,是我故意泼她的。火嘛,还真是个意外。玩火容易烧身,我还没那个胆子。”
宋绮年暗暗松了一口气,嗔道:“那事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你看,我现在屋子里再也不敢点香薰蜡烛了。”
“别管什么蜡烛了。”江映月环视四周,“从明天起,你这里就会挤满客人了。这么看,地方小了点不说,装饰也太潦草了点。而且深藏在巷子里,一来难找到,汽车也开不到门口。”
“家庭作坊当然不是长久之计。”宋绮年道,“我也考虑等生意再大一些,就找个地段好的铺面,开一家正经的铺子。”
“这才像样嘛!”江映月举起香槟,“绮年,祝你就此大展宏图!”
宋绮年也举杯:“也祝你早日洗清冤屈,获得新生!”
屋内的音乐声一变,原来是张俊生放起了一张爵土乐唱片。
“绮年,来跳舞!”张俊生将宋绮年拉了过去。
赵明诚也壮起胆子,走过来邀请江映月。
并不宽敞的客厅盈满欢乐的气氛,灯光亦在这个寒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巷子口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从停车的位置,可以一眼望到宋家的灯光。
音乐飘出了巷子,传入车厢里时,已化作丝丝缕缕的余音。
傅承勖把目光自宋家的方向收了回来,落在手中一叠相片上。
那些都是才冲洗出来的服装展的照片,几乎每一张里都有宋绮年。
就着路灯微弱的光,傅承勖一张张地看着照片,唇角挂着温柔浅笑。
“日本方面,有什么进展?”
“暂时还没有。”阿宽道,“那人的化名很多,我们的人还在逐一排查。”
“广州那边呢?”
“也没有什么新收获。江映月的弟弟和母亲都和资料上对得上。邻居熟人那里也打探不到有价值的消息。”
“先撤回来吧。”傅承勖终于选中了一张照片,“重心还是放回日本那边。”
照片里,宋绮年捧着花束、被几个模特簇拥在中间,小巧面孔被拍得格外精致秀美,笑容又那么明媚,浑身仿佛散发着光。
傅承勖的眼中又浮现了那一抹神秘的自豪之意。
“就这张吧。”他将照片递给窗外等候着的报社员工。
员工揣着照片转身离去。
一旁的座位上有一份摊开的资料。黑白照片里,江映月还作女学生打扮。
齐眉的薄刘海,麻花辫,婴儿肥的脸颊,神色腼腆且有些迟钝,同如今那个清瘦冷艳的艳女只余四五分像。
“三爷,”阿宽问,“既然您不喜欢这个江小姐,怎么还让宋小姐和她来往?”
“她需要朋友。”傅承勖低声道。
宋绮年脱离了自幼生长的环境,在新生活里其实很孤单。江映月身上那种被社会排斥的孤寂感,让宋绮年生出物伤其类的怜悯之情。
就让她先享受一下友情吧。日后有什么变化,他也有信心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