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的出发点是好的……”
“你省省吧!”宋绮年大喝,压抑的怒火猛地爆发了出来,“傅承勖,你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傅承勖不自觉将语气放得更柔:“宋小姐……”
“你还根本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宋绮年唰然起身,“傅承勖,你在操控别人的人生!你操控了张家,你操控了我。你非但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沾沾自喜。是,你精明能干、有权有势,你有能力通过操控他人来达到自已的目的。我们是弱者,逃不掉被人操控利用的命运。但这不说明这么做是对的!”
傅承勖的眉心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自诩正人君子,可你和孙开胜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宋绮年又丢出一把利刃,“他囚禁身体,你操控人生。你们都是拿着社会地位和男性特权为所欲为的人!”
“宋小姐,你误会我了。”傅承勖也站了起来,“我绝对没有操控你的意思……”
“因为你根本意识不到你做的这些事在操控别人。”宋绮年冷声道,“你想和我合作,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来找我?只因为你怕被我拒绝吗?不,因为你俯视我,没有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地位上。就像小孩子玩蚂蚁,一会儿放一块石头堵住它们的去路,一会儿放一根树枝给它们搭桥,只为了让它们照着自已规划的路线走。归根结底,是你不够尊重我!”
傅承勖沉默了。
宋绮年摇了摇头:“傅承勖,你知道什么更让我无法接受吗——我们是合伙人,是搭档!我把你当作可以把后背放心交付的人。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平等且互相尊重的。但你不这样想。你不光试图操控我,还严重损害了我朋友的利益。我没有办法和这样的人继续合作下去!”
傅承勖的脸颊重重抽了一下,仿佛挨了一记无形的耳光,眼眸霎时沉得骇人。
“从现在起,我们俩再无关系!”宋绮年毫无畏惧,果决道,“过去所有约定都作废。我给你弄回了两件宝贝,足以报答你给我弄到服装展名额的人情了。剩下的活儿你另请高明吧,我的生意也由我自已负责!”
傅承勖叹气,语气一时放得很软:“宋小姐,请不要冲动。让我们慢慢……”
“傅承勖,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宋绮年怒喝,“不要认为女人发火就是冲动。我们女人也完全能做出理智的决定!”
宋绮年不再多看傅承勖一眼,自他身边走过,推门而出。
阿宽就守在门口,见宋绮年满脸盛怒,也不敢挽留。
宋绮年快步远去,卧室里却没动静。
阿宽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只见傅承勖站在屋子中间,阴云满面,一言不发,高大的身躯宛如雕像。
阿宽跟了傅承勖近二十年,陪着他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熟悉他的各种状态。
傅承勖素来稳重内敛,绝大部分的时候都面带笑容,气度从容。只是他不同心情下的笑各有区别罢了。
可这种沉默中带着一点沮丧的样子,阿宽记得只有老先生去世那段时间在傅承勖身上看到过。
阿宽有些担忧,正想出声询问,傅承勖突然抬手用力一挥。
桌上一个水晶摆件飞了出去,砸在墙上,亮晶晶的碎片散落一地。
末班电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城区里,稀疏地自窗外缓缓掠过。
宋绮年素来干脆利落,有话就一口气说完,有气就痛痛快快发泄。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可此刻,胸膛里却空荡荡的。仿佛精气神也随着那一股怒火泄了出去,整个人无精打采。
宋绮年觉得自已就像一个战土,正热血沸腾地在战场上冲刺杀敌,憧憬着即将取得的重大胜利。突然之间,发现自已投错了军,一场仗不用再打下去了。
那曾经付出的热血和汗水,都变成冰冷的雨水淋回自已脸上。
终究是傅承勖当初太会忽悠,还是自已退出江湖后变得迟钝,容易上当了?
宋绮年想,也许因为自已骨子里还是很怀念江湖生活的。??
良民的生活必然是循规蹈矩的,宋绮年想重温那种游走在黑夜与白昼之间、畅快自由的生活,所以才会轻易被傅承勖打动。
又该怎么去和张俊生解释呢?宋绮年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