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她的朋友,硬是要我们把他给放了……”
“混账!”林万良挥手将一个茶杯砸得粉碎,“把小姐给我叫过来!”
傅承勖翘起来的脚一晃一晃地,笑得越发幸灾乐祸。
林小姐一来便先声夺人:“大哥,我一直和那位郑少爷在一块儿。那些首饰根本就不是他偷的。是贼人故意丢到他身上,栽赃他的!”
林万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就自已做主,放他走了?”
“不然呢?”林小姐理直气壮,“保安也搜过他了,什么都没搜出来……”
“糊涂!”林万良颤抖着手指着妹子的脸,“你从头到尾都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要给他数钱!你是从哪里认识这么个拆白党的?”
“就今天的舞会上呀。”林小姐不服气,“什么拆白党?人家可是‘明途鞋业’郑家的四少爷郑文健!还是你把他给请来的!”
林万良一时不知说什么的好,又舍不得打妹子。一个杀伐果断、一身血债的男人,被逼得原地团团转。
傅承勖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林兄,可否让我和令妹说说?”
“……说吧。”林万良也好奇傅承勖想说什么。
傅承勖道:“林小姐,‘明途鞋业’郑家确实有一位四少爷,也叫郑文健。不过,他比你兄长矮半个头,戴深度近视眼镜,有些胖……”
林小姐脸色已不对。
“……而且最关键的,我确定他最近都在南京谈生意,不在上海。”傅承勖道,“今天同您跳舞的这个郑少爷,不论是谁,都不可能是郑文健!”
林小姐朝后踉跄一步,一脸惨白。
“他……他难道是……”
“什么难道?他就是个贼!”林万良怒吼,把那串红宝石项链丢给妹妹,“你看看!这就是他从保险柜里偷出来的!”
林小姐深受重创,哇一声大哭出来,转头奔出了屋子。
林万良担心妹妹,想要追过去。
“林兄!”傅承勖将林万良唤住,“你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
“老实待着!”林万良恶狠狠地瞪了傅承勖一眼,“我才不相信你和这事没关系!我一会儿回来再慢慢审你!”
林万良一走,屋内几个保安朝傅承勖聚过来,将他牢牢看守住。
傅承勖将交叠的双腿对换了一下,好整以暇地朝站在跟前的保安一笑。
“你东家给你开多少钱一个月?”
时钟正一分一秒地向午夜走去,大厅里的气氛沸腾且黏稠,好似一锅煮得开了花的粥。
大厅外的花园里。几名男仆正在摆弄着烟花筒。
“都给我警醒着点!”管事在一旁耳提面命,“还有五分钟就到整点了。到时候里头一敲钟,你们就立刻把烟花点着。记住,不能早了,也不能迟了!”
宋绮年揣着那一枚玉璧,正穿过半醉的人群,朝大门走去。
按照她和傅承勖的约定,她已完成了任务,只需安全撤离。至于傅承勖是否获救,甚至是否安全,都不是宋绮年需要考虑的问题。
那阿宽的身手明显比宋绮年要好多了,自然会去营救他的主子。
再说了,成员们各有所长,于是在行动中的分工也不同。
有放哨的,有做幌子的,有负责主要行动的,还有接应的。
让宋绮年去救人,万一弄巧成拙,把自已也陷了进去,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大门就在前方不远处,畅通无阻,可宋绮年还是停下了脚步。
舞曲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清晰,那强劲、密集的节拍落在宋绮年的心坎上。催促着、敲打着,逼着她赶快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