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窈仍继续上着药,语气格外安静:“遇见了邻家,他们说你已几日未曾出门了,院门大开着,怕是出了什么事。”
段辞怔怔地看着她。
时窈已经上好了药,为他仔细地包扎好:“两日后记得换药。”说着她便要站起身,却没等迈开步子,手腕被人用力地攥住。
时窈侧过头:“外面熬着药,我端进来。”
所以,她不是离开。
段辞的手徐徐松开。
时窈很快将熬好的药拿了进来:“可能有些烫。”
段辞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又看向凑到自己唇边的汤匙,微微启唇,苦涩的药味顷刻在唇齿间弥漫,他却品出了一丝甘甜。
直到一碗药喂完,时窈将药碗放到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窗外天色渐暗,她站起身:“热已消了些,我先回……”
“我是不是,”段辞粗哑的嗓音打断了她,“……再无可能了?”
时窈脚步顿住,回眸看着靠坐在病榻上的少年,高束的马尾垂落,整个人仿佛也失去了生机。
她沉默了很久,以食指蘸了药碗中残留的药汁,轻轻地点在少年的鼻尖:“……好好活着。”
这一次,她走了出去,再未回头。
段辞仍僵坐在床榻上,感受着鼻尖上的丝丝凉意。
“你不擦掉,我便不气了。”除夕那夜,她笑着对他这样说。
那样充满生机的美好,仿佛发生在昨日,格外清晰。
段辞一动未动,直到鼻尖上的药汁干涸,他仍没有擦拭掉那残留的一点褐色,唯有赤红的眼中,一滴泪倏地滑落,砸在手背上。
她不生他的气了。
却也……不可能了。
【系统:段辞好感度:100.】
时窈方才走出门去,便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她只停顿了下脚步,便继续前行,始终未曾回头。
身侧,两个眼熟的邻家正低着头惶恐地朝家中跑去,时窈不解,直到走到巷口,她停了下来。
几名统领模样的人骑在马上,身后数十名将士举着火把,井然有序地立在两侧,火光将四周照得形如白昼。
见到她,众人纷纷停下,让开中间的通道。
时窈看见一道慌乱的身影越过人群朝她走来,直到走到她的面前,方才让人看清,他的手指在轻颤着,眼中是莫大的惶恐。
唯有在牵到她的手时,他眼中的仓皇才终于平静。
“大人这是?”时窈不解地看了眼身后莫大的阵仗。
祈安的唇动了动,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最终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朝身后段辞的小院看去,嗓音紧绷沙哑:“得到想要的了吗?”
时窈微诧,抬眸看向他。
有一瞬,她竟觉得他好似知道些什么。
可祈安却再未言语,只拉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回到祈府时,仍在寻找的下人看见时窈,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寝房的地面,仍散乱着一地的折子,祈安恍若未见,迈过折子,拉着时窈走到内寝,而后松开她走到外间,再回来时,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箱。
时窈看着那熟悉的木箱,微微一滞。
祈安却已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