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贴好,她拿着毛掸轻轻刷过,整个院门便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段辞归来时,看见的便是她站在木梯上的画面,她的身后是夕阳与微风,而面前是他们的家。
曾经与他无关的除夕,也变了。
却在此时,木梯上的女子正要下来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地跌落下来。
段辞的心不觉高高提起,思绪还未反应过来,人已飞身上前,一手用力箍紧了她的腰身,抱着她一同徐徐落地。
时窈重重跌入他的怀中,明明仍在惊魂未定,唇角却已浮现惊喜的笑:“段辞,你回来了?”
段辞看着仍在自己怀中的女子,不知为何没有出声提醒,也未曾松开,只是点点头。
时窈想起什么:“不是说傍晚才会回来,怎么这么早?”
段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只是……想到这个小小的院子,想到院子里等着他的人,便克制不住地归心似箭。
“我来贴。”段辞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接过她手中的米糊与桃符,搬着木梯走到主屋门前,一一将屋顶的横批贴上。
“左侧有些歪了。”
“再往右侧一些。”
“刚刚好!”
时窈在下面认真地看着,时不时帮他正一正方向。
待到贴完,时窈“呀”了一声。
段辞不解地看向她。
时窈的鼻头在寒冬里冻得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只是想到,如今贴上桃符,六日后还要换上新的……”
段辞也飞快反应过来,呼吸随之一紧,胸口失控地跳动了几下。
他知道,她说的是他们成亲那日的喜联。
“到时我再贴。”段辞听见自己微哑的声音。
时窈笑开,点点头:“好,”说着又想到什么,回到屋中拿过一个竹篮,篮中放着几张窗花,喜鹊登梅,莲年有鱼,还有几张未曾剪好的。
“五福捧寿、鹿鹤同春这些太难了,只剪了一半。”时窈将其中一副半成品展开,下方仍是光秃秃的红纸。
段辞沉吟片刻,仔细看起图样,看了好一会儿,抽出长剑,剑身如练在红纸上蜿蜒,有细碎的碎片落下。
片刻后,几张窗花完好地落在竹篮中。
时窈满眼惊喜:“好厉害的剑法!”说到此,她看向他手中的长剑,不由笑了下。
段辞不解。
时窈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段辞仔细回忆了下,继而神情一僵,握剑的手也紧了紧。
他自然记得,那次,他对她很差……
时窈眯着眼睛笑道:“那时你还拿着它指着我呢,没想到到头来,我们居然马上要成亲了。”
段辞的目光不觉落到她的颈间,前几日她为他留下的那道细小的伤,此时仍泛着红痕。
而初遇时,他拿剑所抵的,正是那里。
因为那里,能一击毙命。
段辞的喉结滚动了下,心口泛起难以言表的酸涩。
时窈已经将窗花小心地贴在窗子上,贴好后不忘回眸笑着问:“如何?”
段辞看着她的笑,走上前,嗓音哑然:“对不起。”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