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云雀恭弥!
他坐在屋顶边沿,从雪织的角度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颌线和微微抿起的薄唇。
一团扑腾着的黄色小球落下来,雪织听到他略带笑意的声音:“抬手。”
虽然略带疑惑,但她依然伸出了手——
黄色小球落在她掌心,蹦哒了几下,用黑漆漆的豆豆眼和她对视,张开翅膀拍了两下。
雪织福至心灵,照着云雀平时做的那样翻转手掌,曲起食指指节,云豆果然乖巧地立在了上面。
轻轻抬起手指,它就扇着翅膀飞起来,绕着她叽叽啾啾地叫。
“是你教的吗,云雀?”
雪织弯起了眼睛,忍不住重复了几次这个游戏,抬头去看那个人,却发现他也在垂头看她,乌黑发丝遮住些许眉眼,唯有一点笑意从嘴角的弧度流露出来。
“它自己学的。”
雪织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她抬起手指放飞了云豆,仰头对云雀说:“谢谢你,云雀。”
她不知道云雀有没有看出自己刚才的一点小伤感,不过她现在确实感觉好多了。
“没什么好谢……”
“谢谢!云雀!”、“谢谢!云雀!”、“谢谢!云雀!”……他话没说完,就被云豆一遍遍重复的叫声打断,它飞快地学会了雪织的语调,盘旋着落到云雀膝盖上。
云雀止住了话,沉默地盯着歪头的云豆,它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奖赏,收拢了翅膀,挺起毛茸茸的胸脯。
“咬杀你。”云雀扬了扬下巴,威胁云豆。
雪织笑出声来了,云豆就循着声音又飞下来,自顾自叼起雪织一缕发丝绕到她头顶,像是筑了个巢,窝在上面和主人生闷气。
云雀——自然也不惯着它,直接起身,带着脚步声走远了。
雪织扶了扶趴在头顶的云豆,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屋内的战斗上。
阿尔克巴雷诺果然有两把刷子,已经把库洛姆的技能都逼了出来,雪织能看出她差不多要黔驴技穷了……除非,她愿意换一种战斗方式。
雪织也想象过如果再遇到术师的话,她应该如何战斗,在脑海中进行无数次模拟后,她得出的结论是——利用自己近身战的优势。
在和六道骸一战中,她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觉醒术师天赋后,放弃原本更有优势的格斗,转而试图用幻术攻击他。
这也是她最直接的败因,雪织复盘时想,如果当初她始终用雷心流对付六道骸的话,她是能赢的。
所以——她看到库洛姆被紧紧绑住后,忽然停下挣扎,抓紧三叉戟,在玛蒙靠近时骤然给了对方一叉时,笑了出来。
看来库洛姆也想到了,对于依赖能力的术师来说,他们的□□就是最大的弱点!只要看穿幻术,攻击本体就是最快速的胜利方法。
而面对非术师敌人,则是利用幻觉迷惑对方,然后压缩战斗时长,尽可能一击得手。
毕竟像六道骸那样,既会幻术,又会体术的术师还是少数吧?
玛蒙果然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伤到,他又惊又怒:“难怪是之前那个术师的学生,你们近战的术师都是一群邪道!”
漆黑的腕足缠绕而上,逐渐挤压着库洛姆的生存空间,雪织面色凝重,库洛姆训练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她只能教一些最基础的战斗技巧。
不过在看到库洛姆终究支持不住,肚皮渐渐瘪下去时,雪织却重新放下了心,她知道,接下来就是六道骸的舞台了。
她本想直接离开,却在起身时忽然发现了什么——
窗户的缝隙中,一团黏糊糊、黑漆漆的东西,近乎模糊在夜色中。
她眯起眼睛,这个质感,怎么和里面那个炸开的……阿尔克巴雷诺那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