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礼注视着?,即便听不见声音,却也能感受到那种温馨的氛围。这种感觉,她很少施舍给他。
他贪恋的目光,犹不肯收回。
“这几天,她的心情其?实算不上很好。尤其?是刚回来的那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样?恣意洒脱,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周自珩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嘴角轻扯,眼里浸笑,“她以为我们看不出,其?实大家只是没有戳穿而已。”
靳晏礼垂下?眼皮,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吃安眠药的?”
说?到后半句时,喉头哽塞。
“她告诉你的?”
“不是。”
“我自己发现的。”
周自珩沉默一会,目光重新移向正笑颜如?花的周颂宜,“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中学时期,她就断断续续地吃。除了安眠药,还有止痛药。”
“初二那年寒假,我亲生母亲带颂宜去国外?滑雪,结果遇上雪崩。等?发现的时候,我妈已经没了呼吸,而颂宜则是在icu待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转入普通病房。那之后,她选择性遗忘掉了这段对她而言,痛苦的记忆。”
“当年,我们打算让她在国外?接受治疗的。可奈何她一直不肯,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就是沉默不发一言。无奈应允她回了国,接受最保守的治疗。效果有,但并不能一劳永逸。”
“每年到了冬天,她还是疼。相比最初,她已经学会了忍耐。疼得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吃安眠药。一开始,她是偷偷背着?我们的,把药瓶上的痕迹尽数清理掉。后来有次,处理得不及时,被我们发现后,她就光明正大地不避人。”
“她好面子,这件事没告诉你吧?”
漫长的沉默,靳晏礼的眼圈微微泛红,视线重新落回湖上桥。
周颂宜似乎又?钓起了一条鱼,兴致高昂,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笑容像秋天的柿子树,上头挂满沉甸甸的深橘色的柿子。
那一刻,很难让人将?这些经历安在她的身上。
*
下?午,周颂宜犯了困,于是没去整理果盘这些。
到了晚上,精气神足了些,和梅婷她们在院子外?的花圃掐玫瑰花瓣。
今天月光亮堂堂,明天指定是个好天气。不过现在是秋天,夜里的温度和白?天相比,差度还是比较大的。
她掐完手头上的这朵后,顾及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于是将?花瓣扔到竹篮里。
起身,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我有点儿困了,再掐几朵,就不待在这儿了。剩下?的一点,交给你们了。”
“行,早点休息。”梅婷起身,“我把这剩下?的,先保存着?,明天早晨早起,再摘点。不然,我怕经过一晚上,这些花瓣怕是要蔫巴。”
“行,你去吧。”秋花说?,“这儿交给我。”
等?人走远后,她突然问周颂宜,“颂宜啊,你怀孕这件事,有没有和晏礼那孩子讲啊?”
“他不知道的。”
秋花叹了口?气。
周颂宜笑了,反倒去安慰对方,“没关系的。孩子的去留,我还没有想好。”
“我心中有数的。”
见她这样?,秋花也没再说?点什么。
临走前?,周颂宜从花桶中抽了几只玫瑰。
回到房间后,往自己空了许久的花瓶里灌了点水,将?这几支花插了进去。
进浴室洗漱后,躺在床上,周身静悄悄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靳晏礼也没回来,原本绷着?的心弦,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开始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