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荒诞感让川岛忍不住质疑自己的听力,将普通人视为蝼蚁般对待的魔人,竟然在和他谈论剥削与暴力。
“如果异能力都是罪,那你又是什么呢?杀害,欺骗,压迫……得心应手采用这些手段的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你是在用罪来制裁罪吗?”
陀思停顿了片刻,仿佛凝固着西伯利亚寒冬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是用罚。激烈的手段是改革的必备品,没有任何的颠覆不伴随着流血,他们会在天国中得到幸福。”
“请原谅我的冒犯,您已经失败三次了,之后还有多少次机会呢?行动越是温和迟缓,失败来得越是猛烈深刻。我以为您后来显然强势不少的作风,正是因为吸取了教训。”
毒蛇的引诱在耳边嘶嘶作响,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靠近到触手可及,“您不想拔除Mafia,将横滨塑造成没有内乱的想国吗?让我帮助您,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川岛未来毫不犹豫地后退,完全没有一丝丝心动。口蜜腹剑是野心家的标配,何况魔人此人信誉黑得堪比墨水。
“你听起来很了解我。”流光划过暗金瞳孔,那是折射出火光的水流,“那么肯定也能猜到我会——杀了你吧!”
话音刚落,无数水箭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扎穿了魔人的身体,发出噗噗血肉穿透的闷声,将其高高架起在半空,如同苍白的破布娃娃。
被压制的围观群众连尖叫都不敢,只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破风箱发出的沉重喘息令川岛眉头紧皱,本该死去的人动了动,低垂的头颅一格格地抬起,宛如定格动画里的僵尸。没有一滴血珠从那幅躯体里涌出,攻击就像是刺穿了一团棉花。
魔人轻轻咳嗽两声,苍白的手指掐住了从心脏捅出的箭矢,猛然用力。“真遗憾,如果早几月我可能就真的死了吧。”
浪花在接触的刹那四处飞溅,发出轰然的爆炸声,烟波往外推去,掀翻了数个来不及闪躲的民众。
咒灵遭受巨大冲击一般萎靡了下来。陀思妥耶夫斯基从空中坠落,膝盖弯曲单手撑地化去冲击力。他直起身拍拍染灰的衣摆,甩开满手的水,微笑道:“啊呀,这算是谈判破裂了吗?”
缩小的水球蔫蔫地趴在川岛的肩膀上,嘀嘀咕咕地说:“……同类的……味道……”
川岛未来瞳孔紧缩,喃喃道:“异能力咒灵化。”
这并非孤例,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就可以把异能力分离出来,政府对异能力实质有过很多不公开的研究。
异能力是才能,是扭曲的意志,是其宿主观念的具现化。它潜藏在某些幸运儿的体内,并被庞杂的观念而改造呈现出不同的效果,异能力的原初极有可能就是一团无意识的生命!
“你根本不是魔人!”川岛笃定地说,“你是他的异能力,魔人已经死了!”
“是啊,你猜对了。”罪与罚伸手将帽子压在掌心,抚在胸前,另一手向旁边展开,屈膝弯腰,然后起身挺直了脊背。
现在他看起来不再像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了,那种从病弱中带出的郁气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非人类的冷漠感。“亲爱的费佳已经投入了神的怀抱,只留下我继续未竟的事业,真是无比寂寞呢。”
“既然无法合作,那么就只能杀掉您了。”罪与罚长长叹气,似乎在悲悯,偷袭的速度却快得像是出鞘的利刃。
“据我所知,你的体术似乎并不太好。”
短短的匕首在他的手中挥舞得只留残影,咒灵的体质和人类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纵使可以操纵水流自保,也不是长久之计,不擅长战斗之人骤然陷入战场,迟早会有分心乏力的时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