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机。”
嗯嗯?
“他说,榊警视是他迄今为止关系最亲近的异性好友,希望我可以代为照顾。”
嗯嗯嗯?
她这算是被背刺了吗!是吧、一定是的吧!
“——如果被所有人认定为「敌人」,那么自己在假设对方是犯人的时候,就不会被自身感情影响到判断。”最后,诸伏高明幽幽点明道,“榊警视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吧。”
“诶?不、那个、我……”支吾半天也没能想到反驳的话,榊千早干脆自暴自弃地把头转向窗外,一副「随便你猜、我就是不认」的摆烂模样,最后只发出一声表示不满的单音节,“……哼。”
这表现实在太过可爱,诸伏高明通过后视镜望了一眼她的侧脸,才注意到她脸颊侧蔓延开来的绯色。
他有些想笑,最后却只是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该换了话题:“说起来,榊警视似乎并不住在警察宿舍,那果然就是……”
“对,还是住我舅舅家。”榊千早努力摆出正经脸回答,却实在无法将脸颊升腾起的热度降下,“那个时候……多亏你了。”
那是在她国中三年级时的时候,她在长野的舅舅家过暑假。某天深夜突然毫无征兆地天降暴雨,狂风大作,信号和电路一同被天灾截断,她家院子里的树被风吹歪、树枝砸碎了玻璃,正好在下楼的舅舅被吓了一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她听到响动摸着黑下去看情况的时候,只摸到一手黏腻。
那时家里只有他们两人,只有十五岁的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要找人帮忙便冒着雨冲出家门。
因为断电,周围被雨幕遮蔽的房屋看起来一片死寂,她在茫然环顾间捕捉到一点光线,便迎着光亮冲了过去,跑到近处才发现那是巡警的自行车灯。
那一点光芒,寄托着她全部的希望。
她甚至没看清披着雨披的推车人究竟是不是警察,便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径直冲上去抓住了对方的雨披。
雨水和泪水早就混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向对方说清楚情况,只记得到后来一直在向对方重复「救命」和「帮帮我」,等终于反应过来、能够思考的时候,就已经被人裹在雨披里、向自己家的方向行进了。
而那个时候被她偶然逮到、后来帮忙将她舅舅送去医院、并在她因为过于激动后的忽然放松而昏迷沉睡时也一直守在他们身边、忙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终于离开的年轻巡警,就是现在她身旁的诸伏高明。
“不用在意。”时隔十年再次受到道谢的人轻轻摇了摇头,“你的谢意,我很久之前就已经收到了。”
十年前那场暴风雨过后,在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榊千早曾经去交番找过诸伏高明几次,可惜没有缘分、每次都恰好没碰上。
直到暑假快要结束、她准备离开长野的时候,才终于在车站附近见到了正在执勤的诸伏高明。
那个时候,来接她回家的兄长榊悠真就站在她身旁,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女孩向来不想在兄长面前表现出真正的自己,把自己的外在伪装得酷毙火辣,可那次不一样——
顶着自家兄长惊讶的目光,她激动得跑到诸伏高明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着感谢的话时、情绪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这个时候,榊千早还没有意识到对方所说的「谢意」,指的并不是当年那几句口头上的道谢。
而真相直到四个小时后才被揭露,她与她的指导员一起,去了趟轻井泽警署、取走某些资料后又回程,最后被送到家门口。在与对方礼貌告别后,她一推门,竟然看见自己的母亲正跟舅舅愉快地聊着天。
“我回来了——妈?你不是在美国追星吗?”榊千早瞪圆了眼睛,在玄关踹掉鞋后便快步跑到客厅里,“克丽丝的舞台剧全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