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教导颜玉皎诗词歌赋,引导她关注朝政,在?她心里埋下何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种子。
以盼来日,颜玉皎能表露身份,成?为一方霸主,灭了喦朝皇室。
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天下归心,海河晏清,嵒朝推行的政策深入人心,报仇成?了难如登天,绝不可能的事了。
梅夫人也没了报仇的心气。
其实他们?一家来到?京城后,何止颜大?人变了,梅夫人也变了。
她望着越来越柔弱娇媚的颜玉皎,只?觉得颜玉皎和俪淑贵妃一样,是经不得半分风吹雨打的,是需要搜罗尽天下所有珍宝,娇养在?深闺的美人。
而这样的娇美人,是不可能成?为她复仇的刀刃,为她冲锋陷阵的。
她也不舍得。
“是么?”韩翊笑道,“可本盟主如今好好地站在?这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告知表妹真相,丽公主殿下,您驱逐连炿盟的大?计,半点没实现。”
梅夫人胸中怒火瞬间升腾,忍不住刻薄起来:“什么表妹?你不过是炿朝一个臣子的庶子罢了,和炿朝皇室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这些年打着卫阳公主嫡子的旗号,得了一个什么小盟主的称号,竟得意忘形至此,也敢在?玉儿面前一口一个‘表妹’的称呼着?”
“真是可笑,你也配?!”
韩翊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他手中的面具悄然碎裂。
然而他二人争执得有来有回,无非是互相指责对方对颜玉皎心怀鬼胎,想让颜玉皎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颜玉皎慢慢趴在?栏杆上,她不想听这些丑恶的话?语,可她有些呼吸困难,脑袋更是昏沉至极,耳朵里如灌了水一般嗡嗡的,没有力?气捂住耳朵。
而梅夫人和韩翊句句不想让,两个人的言辞愈发犀利——
“本盟主再可笑,也没有您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嫁给自己仇家可笑罢?”
“我?既然已经决定忘却前尘旧事,那此生就?再没有什么仇家。反倒是你,自幼便被灌输家国仇恨,活在?前朝昔日的光辉中,却只?能像只?老鼠一样,躲在?嵒朝的阴暗处,还不知内心扭曲成?什么样子,竟然妄图以蜉蝣之力?,颠倒嵒朝天地乾坤,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荒唐至极!”
“忘却前尘旧事?哈?丽公主殿下真的能忘记吗?……据本盟主所知,您当初和表妹从?炿朝皇宫里逃出来,是打算从?河南道坐船去往高句丽的,却在?莱州,亲眼目睹了崔仁茂将您的父王母妃等亲眷绑在?大?沽河边,一一斩首示众,那日的血,染红了大?沽河畔……”
“闭嘴!”
“够了!”
前一道声音是梅夫人。
后一道声音是颜玉皎。
颜玉皎已经不知作何表情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好似埋在?地底的极品女?儿红,某一日掀开酒盖后,才发现里面早就?已经发霉了,酸臭不堪。
她勉强眨了眨眼,抬手抹去眼尾溢出的泪,让阻塞的喉咙发出声音,手指却颤抖不已:“这太过荒唐了……你们?一定是在?骗我?罢?”
颜玉皎站起身,缓缓看向?他二人,她从?未如此艰难地思索着,甚至因为太过难以置信,而阴谋论起来。
“因为我?是楚宥敛的妻子,而楚宥敛最近忙着查连炿盟的事,所以你们?想策反我?,要我?背刺我?的夫君!?”
她越说越觉得可信,仿佛这个才是真实的答案,踉跄着走近满脸忧伤的梅夫人道:“娘亲,我?都已经知道了,那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