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的声音并不大,但对方几乎是立刻禁了声,一时之间,室内只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顾恩泽有一种奇妙的“第六感”,杜康像是看了一眼他的方向,等确认了他并没有被声音“惊醒”后,才压低了嗓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加强医院的安保,至于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列个清单发给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应付他们。”
“是、是……”
杜康毫不留念地挂断了电话,却没有再次入睡,而是幽灵一般地,再次走到了顾恩泽的床前。
他低笑着喊:“顾恩泽?”
顾恩泽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一般,又像是只是睡着了。
“你是不是醒着?”杜康的声线很温柔,和无数次他们耳鬓厮磨的时候,一般无二。
顾恩泽有一种很奇异的错觉,此刻的杜康,不再是他的熟悉的杜康,更像是一个披着杜康皮的陌生人。
顾恩泽认识了杜康十余年,本以为足够了解他,却骤然发现,他了解的只是杜康的表象。
真实的杜康是什么样的呢?
顾恩泽甚至不太敢去想像了。
一个冰冷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过了片刻,又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杜康的手从他的病号服上衣的下摆里摸了进来,和他的吻一样,是凉的。
杜康的呼吸变得沉重,像一直被束缚的野兽,终于突破了牢笼,就在顾恩泽犹豫要不要“醒来”的时候,他却暂停了所有的动作。
杜康离开了顾恩泽的床边,过了一会儿,又去而复返。顾恩泽的小腹处的衣物被杜康掀开了,药水带来的疼痛几乎让他的演技“失败”,杜康近乎温柔地帮他上好了药,又用棉布敷料包扎好,这才放下了他的衣摆。
顾恩泽的耳畔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杜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床上,准备睡觉了,一场危机似乎迎刃而解,但顾恩泽却彻底没了睡意。
古地球有句老话,卧榻之侧岂容猛虎酣睡。
此刻的杜康,于他而言,与猛虎并无区别。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顾恩泽比往常醒得迟了一些,等他醒来的时候,杜康已经不见了。
顾恩泽慢吞吞地吃完了护士端来的营养餐,他问对方:“方便借用一下你的光脑么?”
护士一瞬间没有绷住表情,神色有些慌张,片刻后,她说:“抱歉,我的光脑没有随身携带,您住的是无菌病房,医院有相关规定,我没办法带进来。”
顾恩泽没有拆穿这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是对她说:“如果看到杜康的话,叫他过来陪我聊聊天。”
“好的,顾先生。”护士松了一口气,像是劫后余生一般,脚步情况地离开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杜康果然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脸上,他本就长得英俊,在阳光下更是如同神话中的阿波罗王,美貌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顾恩泽注视了他三秒钟,随口问他:“一大早去哪儿了?”
“去小花园里打一些电话,财团有些事实在着急,我不想叫他们打扰你,就拦住了,让他们直接给我打电话。”
“哦,”顾恩泽神色淡淡,又问,“吃早饭了么?”
“吃了,你吃了么?”
“喝了牛奶,吃了三明治和一小碗现切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