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索耶以为,”维加两手撑在桌面上,“是让索耶手底下的人以为公爵真的动手了。设想一下,当你因为敌军的不断骚扰而最疲惫的时候,家乡忽然传来消息,突遭不明打击,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圆桌静默。
怎么办?
“恐怕会心慌意乱,”魁梧地精想了想,从鼻子里“哼”道,“再加上之前羊皮卷带去的压力,心慌意乱恐怕都是轻的,很多人估计会直接逃掉,包括那些胆小怕死的巫师。”
“没错,”维加在地图上划了一道线,“索耶一定拥有传送阵,用来运输粮草和补给。但在人心最为动荡的时候,他必然会严加看守这些传送阵,绝对不可能放巫师跑掉——如果他更有魄力,说不定会直接毁了这些传送阵,迫使巫师留下,和我们展开最终决战。可他能强迫人留下,这些早已心乱如麻的人又能有多少战斗力呢?”
有地精疑惑问道,“可是,你怎么能确认索耶一定会选择留下,而不是通过传送阵回去拯救哈兰呢?”
“好问题,”女巫打了个响指,一张羊皮卷飘了起来,“索耶为什么会选择留下?因为他知道这东西一定是假的——当然,这件事只可能有他一个人知道,或许他的一两个心腹也能看明白,不过那不重要。”
地精们听的云里雾里,胖地精直言快语,“我不明白,你是说我们搞的这些谣言,索耶一开始就知道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不向他的人解释?”
维加:“因为这是贵族的默契,更因为他没办法解释。”
山羊角是黑吃黑商会,瓦尔特一样不干净。
山林农场原本就是为了守卫月光甜菜建造的,可后来却变成了囚禁被诬陷女巫的监狱。
这种事不能详查,因为乌鸦的屁股一样黑。
黑屁股可能摆到明面上大张旗鼓去争执吗?当然不可能。
贵族们不是白痴蠢货,瓦尔特有可能在索耶最虚弱是突然发难,那也一定是暗戳戳进行的,绝不可能光明正大,带着漫天羊皮卷降临东部。
索耶深知这一点,因为这是“游戏规则”,没有任何成熟的玩家会打破这种无法宣之于口的规则。
但是,贵族的规则,底层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里的底层人既包括平民士兵、奴隶,也包括那些年轻的巫师。
维加要的就是这一效果,用信息差离间索耶和军队的心。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只需要小小一点星火,即可引爆成燎原之势。
圆桌之上,所有地精的脸色都变了。
女巫语调却依旧平和,她狡黠一笑,“等索耶和部下的冲突彻底爆发,自己绝了自己的退路时,就该我们的主力部队上场了。”
地图上,无数发光小人奔跑着汇聚成一柄尖刀,直插进科索镇腹地。
“战争末期,一场决战足以定下生死,”女巫直起身,目光扫过圆桌旁的每张脸,“所以决战的天平,一定要提前向我们倾斜。各位觉得怎么样呢?”
谁也没有说话,地精们互相看着陷入沉默。
最终还是国王轻轻敲了敲桌子,“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合适的策略。”
“您谬赞了。”维加属实有点不太好意思,她用的这几样战术,都是先辈们的智慧,连她家乡的孩子都能看懂,她只不过占了个时代经验而已。
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