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穿着湿衣服呢!”浅早由衣反应过来,“快去洗个热水澡,我找邻居借套你能穿的衣服。”
女孩子慌慌张张地忙碌起来,安室透被她推进浴室。
“家里好像也没有备用的浴巾,你先用我的。”浅早由衣独居惯了,什么都是一人份,只好先把自己的洗漱用品贡献出来。
黑发少女交代一通,安室透耐心地倾听。
其实不需要她讲解,他能分清由衣对洗漱用品的安排,凡是她用过的,都染着轻浅的薄荷香气。
她喜欢的气味也一点没变,警校炎炎夏日的跑道上,薄荷的清香被风吹过来,咬牙跑八千米的女孩子跌跌撞撞冲刺,弯腰扶住膝盖大喘气。
安室透每天都能见到这道风景线。
晨练是警校的日课,他跑八千米气都不喘,安室透习惯比其他人更早去晨跑,再赶在人多起来之前离开。
优越的成绩和显眼的金发让他在警校一直是被注目被议论的对象,安室透毫不在意那些或嫉妒或好奇的目光,他和这群警校生从来不是同路人。
毕竟,安室透只是个假名。
他考入警校也不是和这帮人玩过家家,他身上有组织交代的任务。
黑衣组织,隐藏在黑暗中的跨国犯罪集团,这才是安室透真正效力的存在。
警校的考核对久经组织训练的他来说太过简单,任何考核都是绝对的断层第一。
“要我说,这一届最难以言喻的两个人就是安室和浅早吧。安室到底是怎么能考出这么高的成绩?浅早又是怎么能门门垫底啊?她好几门课都没分,但教官也没劝退过她,怪得很。”
路过教室时,人们的议论声传入安室透耳朵。
浅早由衣,本届倒数第一,安室透对她有印象。
黑发绿眸的少女,模样漂亮极了,任何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时都会被硬控,无一例外。
安室透记忆较深的是开学时她自我介绍,说她的自我定位是文职,请打打杀杀的暴力之事远离她——开学第一课,格斗术,五大三粗的硬汉教官第一次给学生跪下,哭着求她挺住不要死。
这么不经打的人也要当警察吗?安室透产生一丝好奇。
浅早由衣一天的精力被每天的八千米长跑消耗99.9%,她用余下一格电量撑够剩下所有课程。
成绩自然惨不忍睹,门门挂在及格线边缘,安室透看着自己的满分答卷,实在不理解她怎么能扣那么多分?
后来他知道了。
第一名总是承载教官更多的期望,安室透被教官叫去,帮忙批改试卷。
情报分析课的试卷,题目很难,安室透难得没有提前交卷,落笔后检查了半天,最后发现他还是忽略了一个小细节。
“这个不给你扣分,题目是太难了,我出题的时候就猜到没人能注意这点细节。”教官说,“标答在这里,按步骤给分。”
安室透依言批改试卷,他不带感情地写下分数,一份份批阅。
红笔停在一份格外干净的试卷上。
真的是干净,简直像张白卷,黑笔非常敷衍地在文本中圈出情报点,寥寥几笔分析完,最后一句话给出结论。
按步骤给分,她只能拿到一个结果分。
“一个都没漏。”安室透目光停在被他遗忘的细节点上,潦草的黑笔圈出文字,在空白处画了个鬼脸。
什么都没说,但嘲讽意味很足,八成是看出了出题人的险恶心思,隔空对出卷教官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