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云眼神微闪:“臣妾不记得了。”
裴武帝颇为失望,神色严肃的盯着她:“你们自幼一起长大,十几年的师门情谊,你竟连他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赵晴云简直快要气疯了,宠妃在怀,他竟然要去问一个男人的长短,怪不得是个乏力的老皇帝!
“他父亲身体不好,不常在外走动。”她委屈的解释道。
“罢了,谅你也没一个好记性。”裴武帝得到答案便准备离去,忽然想起赵晴云此前闹出的笑话,便冷着脸吩咐道:“日后少使些小性子,对你的养父客气些,还有他的女儿,你也不许再欺负。”
赵晴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满眼皆是不敢置信:“……皇上?!”
裴武帝已走出了八丈远。
等人影彻底消失不见,赵晴云没忍住摔了套茶具,双手捂着脸,愤怒伴着眼泪一起落下。
偶有不敬的宫妃在她面前提过“失宠”二字,她从不听,更不信,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可为何竟是卫辞?卫辞……卫辞他是男的啊!
赵晴云越想越觉得愤怒,肚子忍不住隐隐作痛,她扶着肚子,将与卫辞有关的人在脑海中筛了一遍。
不会是宋蕴,不会是宋柏轩,只有可能是……忠王,裴凌!
拥有这等力量的人中,只有裴凌最盼着她失宠、流产,从此对他再没有威胁,为此动用些手段再正常不过。
赵晴云蓦然捏紧了拳头。
恰在这时,太监擒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宫婢进来,赵晴云眼底杀意涌动,却见那小宫婢“噗通”一声跪下:“娘娘救命!王爷托我给您送信!”
“王爷?”赵晴云指尖微颤,克制住心底的激动,“说。”
小宫婢连忙将怀中的纸条掏出来,赵晴云接过,瞧见上面熟悉的字迹,心口又酸又疼。
难为他孤身被囚,竟还处处为她着想,替她筹谋。
赵晴云将纸条仔仔细细的又看一遍,才小心的毁去,打发走伺候的宫婢,她低头抚向隆起的腹部,笑意冰冷而嘲讽。
好一个欺君罔上的天阉忠王!
她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
舞弊案后,裴武帝便下发了加恩科的政令,于大盛的读书人而言,这确是一桩喜事。
哪怕卫辞再不舍得离京,也不得不暂时回乡参试。
临走前,卫辞将宋蕴托付给淳阳郡主,希望她能够多加照拂。
淳阳郡主自无不应的道理。
自从关系过了明路后,她甚至几次想要见宋蕴,却都不得空,直到卫辞返乡参试,才终于找到机会。
宋蕴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只微微行了礼。
“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淳阳郡主将她扶起来,笑道,“说起来,我一直未能当面感谢宋大人,若非他收留阿辞,他一个人必定过得很苦。”
宋蕴想了想,道:“卫辞不是这样的人,从不会自怜自艾,以他的能力,孤身一人亦能过得极好。”
淳阳郡主听到她话中的深意,脸上笑意渐浅。
“你不羡慕吗?”她几乎是用蛊惑的语气说,“赵晴云那样的姿色都能跃上枝头,居高临下的责罚你、羞辱你,而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