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便是在这人挤人的热闹时分走进了铺子里。
清冽沉稳的千木香气盈满鼻端,客人们来来往往,围在柜前与店里的伙计争执,其中一位还撞到了宋蕴。
莫绫立刻把宋蕴护在身后,凶巴巴的朝那人瞪眼:“你走路小心点!”
被凶的客人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捧着匣子看向宋蕴,客气的说道:“对不住啊,这地方有些挤……等等,你、你是……”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什么,宋蕴含笑朝他点头,刚要离开就被叫住:“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会做神香的姑娘!”
宋蕴脚步一顿。
做神香可不是什么美名,尤其在宋蕴看来,用神香为底做出的安神香,简直是她人生中不可抹去的败笔。
“听说千丝坊的上一批香囊是你制的,那这次的千木香呢?不会也出自于你手吧?”
此言一出,周遭的目光全都朝她看来。
宋蕴竟难得生出些许无措,她勉强稳住心神,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她卖给千丝坊的千木香只是香方,至于如何做出千木香,后续怎么改动,全由千丝坊说了算,但宋蕴仍愿意多听听客人的意见。
一瞬间,在场的客人们都惊住了。
没想到千丝坊推出的千木香,竟真的出自一个小姑娘的手笔。
众人纷纷打量着宋蕴,见她容色姝丽,气度不凡,瞧着便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姑娘,心中不由的泛起嘀咕。
兹阳县何时有这么一位人物了?
恰在这时,楼上的李掌柜走下来,笑吟吟道:“宋姑娘,楼上请吧。”
宋蕴朝众人微微颔首,提起裙摆随着李掌柜上了二楼,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有人小声问:“这位宋姑娘,不会就是那位侯府抱错的假千金吧?”
平阴侯府错抱千金的事早就在兹阳县传得沸沸扬扬,但宋家人素来低调,县城里的百姓虽热衷看热闹,却也不会刻意去扒人家的底细,但经旁人这么一提,楼下的客人们全都想起了这回事。
“你别说,还真是——”有位客人附和道,“听说宋家那位姑娘生得明艳动人,宁肯舍弃侯府的富贵也要回去给亲爹治腿,一片孝心十分感人。”
“被王德巍那狗官盯上的也是她,我还听说啊,侯府好几次来人想把宋姑娘带回去,有两次还动了手,亏得有咱们县令大人相助。”
“前几日办婚事的不就是她?听说当日拜堂时,平阴侯亲自带人搅了局,若非有咱们知府大人在,这宋姑娘啊,怕是会被直接带回京城去……”
这番话引得众人议论纷纷,错换儿女本就荒谬,假千金回到生父身边后,养父还要来搅得她家宅不宁,险些误了终身大事,实在是不能再荒唐了。
随即便有人感慨道:“那可是侯府,多少人想要进去的地方,宋姑娘能有魄力走出来已是不易,倒是那位侯爷,何必再去搅人安宁呢?他自己又不是没女儿。”
“可不是么,贵人的心思咱们可猜不透……”
楼下议论纷纷,楼上的宋蕴却全然不知,经过数日的调配尝试,她终于制出了想要的百花香。
宋蕴拿出百花香的样品,让李掌柜试香。她从前在侯府时,花香便是她最拿手的一种,侯府还有十几亩的花田专供她调香所用,因此百花香的难度对她来说不大。
宋蕴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