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姐妹,”宋蕴打断她,语气冷淡,“她从未视我为妹妹,而我也从未视她为姐姐,所谓的姐妹,只是你一厢情愿。”
“你——”
吴氏何尝不知她们二人之间不可能有真感情,但世家大族里,勾心斗角又逢场作戏的姐妹多了去了,只要她们两人识相,就不会闹翻,可谁又能想到,她们竟一个比一个固执。
事已至此,言多无用。
吴氏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怒意,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明日一早,你就去找陈不逊,把案子撤下来。”
“侯夫人说笑了,”宋蕴抬起眼,不卑不亢的与她对视,“宋蕴区区一介民女,如何能对县尉大人呼来喝去,案子撤不撤,由不得宋蕴做主。”
吴氏定定的看着她:“你是苦主。”
宋蕴微笑:“但做不了主。”
吴氏气得胸口胀痛,却知今日无论如何得退上一步,那陈不逊蛮横霸道,背靠陈家,又仗着远离京城,对她不理不睬,连平阴侯府都被他接连奚落。
可吴氏又不愿传信到京城求援,毕竟平阴侯的女儿被抓进大牢里,不是什么光彩事。
吴氏深吸一口气,硬邦邦的说道:“你能做主,说吧,你想要什么?”
“断情书,”宋蕴望着吴氏,温柔的眉眼间含着笑,丝毫不在意她的话让吴氏心中掀起了多少波澜,“我与赵晴云错抱十几年,如今既已归位,就该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去,宋蕴区区民女,不敢高攀侯府,更不想给侯府留下污点,从此之后,路归路,桥归桥,两不相干。”
“宋蕴,你大胆!”吴氏喘着粗气,朝她扬起手,但还未落下就被宋蕴接住,她仍旧在笑着,眼底却尽是冷意:“夫人可想好了,这一巴掌下去,京城人人皆知平阴侯的女儿蹲过大牢,忘恩负义,谋害姐妹!”
吴氏气得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怨毒的盯着宋蕴,她自认对这个养女尽心尽力,要什么给什么,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会被她要求断情绝义。
人人趋之若鹜的富贵,她弃之如履,毫不珍惜。
费尽心思的盘算就这样被她毁去,她却拍拍屁股毫不在意的走人,这让吴氏如何能甘心?
“不可能!”吴氏死死地盯着宋蕴,一字一顿道,“宋蕴,侯府的富贵不是那么好享的。”
宋蕴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没有这样容易,前世她失宠沦为弃子后,平阴侯府还要她为了入狱的赵峥奔走,哪怕代价是她的性命。
在没有彻底榨干。她的价值之前,他们又怎会舍得放手?
宋蕴放下吴氏的手臂,退后两步:“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她一脸平静的说道:“我的清白已毁,家宅也被大火吞没,所有的心血和努力都化为乌有,于我而言,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但平阴侯府不是,赵晴云也不是。
宋蕴说罢便转身出门,身后的吴氏怒声道:“宋蕴,你可当真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宋蕴泰然自若的离去,直到她抬眸,望见不远处的卫辞与宋柏轩。
刺耳的骂声还在继续,在外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宋蕴忽而垂眸,脸上划过一抹难堪,连脚步都变得迟疑。
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太过无情?说到底,平阴侯府曾养了她十几年。
她可以宽容大度,可是她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楚,那些无法说出口的仇恨,又该怎么办?
“师妹,”卫辞见她脚步变慢,忍不住大步迎了上去,他想伸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