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试图从脑海中翻出些有用的信息,却见宋蕴兀自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明媚娇丽的面容,白皙光滑,哪里还有半分中毒的痕迹。
“不是什么大事,”宋蕴弯弯唇,眉眼染着笑意,“喝了碗药便恢复了,师兄不用挂心。”
卫辞连忙收回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瞧了眼她已恢复的脸庞,悬着的心揣回了肚子里。
宋蕴话锋一转:“不过,我倒真有些事去做,父亲这边便拜托师兄了。”
卫辞巴不得能帮上她的忙,高高兴兴的应了。
宋蕴提前付了诊金和药钱,才带着莫绫离开百济堂,她打算去千丝坊逛逛,最好能推迟下一批货的供应时间。
那日从百济堂带走的布匹,以及收购采买的香料,还有她趁手的工具等,都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想要重新筹备起来并不容易,可宋蕴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可惜进了千丝坊才知道,掌柜这两日并不在。
宋蕴颇有些惋惜,正要离开,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宋姑娘。”
陈不逊负手站在楼梯转角处,细长的眉眼间含着笑,说话的语气却十分笃定:“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宋蕴脚步一顿。
她抬眸迎上陈不逊那似洞穿一切的目光,心底隐隐不安,她知道自己那些看似没有缺漏的小手段根本瞒不过“小青天”,却没想到他会发现得这样快。
宋蕴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让陈大人见笑了,民女的确有几句话想跟大人说。”
“请——”陈不逊走上二楼,宋蕴撇下焦急的莫绫,独自跟了上去。
此前宋蕴只知千丝坊的二楼是价格高昂的绸缎,却不曾想还有一间布置得格外文雅的书房。
书房中摆了一张檀木茶桌,茶壶烧在小火炉上,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陈不逊抬手将茶水倒掉:“早就听闻宋姑娘的煮茶手艺不错,布置陈某今日是否有这个荣幸?”
似曾相识的对话让宋蕴心跳漏了一拍,她提起裙摆在茶桌前落座,笑着回答:“当然。”
宋蕴一言不发,煮茶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茶盏间翻飞,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就那么喜欢卫辞?”陈不逊突然问道。
宋蕴一怔,冒着热气的茶水从壶中溅落,她连忙收回心神,笑道:“这些小事陈大人也要在意吗?”
“赵晴云不会认罪,我也治不了她的罪,”陈不逊直接说道,“她在药铺购买的药不是合。欢散,只是蒙汗药。”
这是宋蕴早就知道的答案,她本可以做得更逼真,但蒙汗药远达不到她所求的预期。
“为了让吴氏认定你的清白已毁,你还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可是为了区区一个卫辞,为了逃脱一桩婚事去换另一桩婚事,牺牲一个女子最重要的贞洁和清白——”
陈不逊盯着她:“宋蕴,值得吗?”
值得吗?宋蕴也想过问自己,可她知道自己只会给出一个答案,值得。
她也曾视女子的清白为天下第一要紧事,嫁夫随夫,谨守女戒与妇德,可最后还不是沦为后宅里的玩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掌控。
她有时也在恨恨的想,为何女子一定要被清白与名节禁锢,而男子尽可三妻四妾,纵然身患隐疾不能人道,也无一人胆敢评判?
如今她才明白,所谓贞操名节根本无甚道理,是男子强行套在女人身上的一层枷锁,他们懦弱无能又要绵